逝川是不信那一行人就这么凑巧离开了的,带着同去的侍卫在屋里仔细查探了一番,就让他发现了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
“若是那几个人中毒呕血,反倒不用清理了。所以……只怕是凶多吉少。”
明蘅抿紧了唇。
她应该早些把春枝她们接出来的!她总想着这么几个人,她也不能掩人耳目地放在王府里,又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沈宗芳……生生就耽误了!
沈宗芳叹了口气:“晚了一步。”
容三爷的目光迟疑的朝明蘅和韩长生扫了过来,字斟句酌道:“我听闻,许家的周夫人前几天去过王府?”
明蘅想着春枝瘦小的身影,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是有此事,她——”
她停住了。
容三爷在怀疑她。春枝是她发现的,如今好端端让人灭了口,容三爷怀疑是她告诉了许家。
容三爷迎着她的目光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想着王妃和周夫人沾亲带故,一时说话随意了些也未可知。”
“春枝的事,除了今天我一个字都没和外人提过。”
“自然,自然。”容三爷无所谓地附和了两声。但明蘅知道,这并不是因为他相信她说的话了。
她还想替自己申辩两句,但容三爷已经和沈宗芳聊起了正事:“为今之计,是不是从白仲威那里下手?”
“只怕没那么容易。不过试试也无妨。”沈宗芳说着站起身来,“侯爷,你就先不要管这事了,更不要轻举妄动,我先去查探清楚了再说。”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了王府,明蘅不是没有在这样的沉默里和他同乘过,而且她经常在这种沉默里坐立难安,但这次格外难受。
眼见要下车了,明蘅忍无可忍地叫住了沈宗芳:“王爷,这些当真都是许家计划的?”
沈宗芳脸上没有了他惯有的微妙笑意,他反问她:“你觉得呢?”
明蘅不知道该怎么觉得。
她其实和许家本就很生分……自打她出嫁,一直以来许家说的话、做的事,她对他们恐怕并没有走正道不是毫无察觉。
但她也读过几本书,宦海沉浮里有些手段,应当也是正常的吧?
她……她承认,她希望沈宗芳在打蛇场做的事是有隐情的,同样的,她也希望二舅父做的事是有隐情的。
她抬眼望着沈宗芳:“钱鸣英故意带我去打蛇场,就是为了让你和大黎有勾结的流言放出去么?”
“……这个,应该不是。”沈宗芳失笑了,“你就别管钱鸣英了。甚至也可以别管你的绝世草包二表哥。”
……什么意思?
明蘅给自己铺陈了半晌才下定决心问出这句话,听得这么一个回答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沈宗芳原本是当真有心试一试她,但这一笑自己也破了功,想想试来试去的也不知自己想得到些什么,又觉得自己是着相了:“算了,这些事其实和你没什么关系——”
“王爷,我没有告诉许家任何事。”明蘅打断了他,“我——我不知道什么是可以相信的,但我没有告诉他们。”
沈宗芳听得懂,她想说她没有那么相信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