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起身一步步走向庄舒柔,欺身上前,在她耳边用着低沉具有魅惑力的声音低语道:“你。”
说完抽身站在一旁,看着庄舒柔的脸,他倒有点想看这冷静聪慧的庄二小姐发火的样子,毕竟这人在他面前总是一副事事与我无关的高冷样。
只见她薄唇轻启,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无、趣”
说完还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楼主耸耸肩,有些尴尬地重新坐回榻上,将木罐之中的参片倒在自己手上闻了闻,又起身走到桌前,将参片放入空茶杯之中,倒入热水,看着水渐渐变成淡黄色,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参片被藜芦汁浸泡过,这两种东西分开使用皆是有益之物,但若放在一起便会相冲使人中毒,中毒之人会出现恶心呕吐,心悸气短等症状,若是长久服用可致人死亡。”
庄舒柔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手指有些发白,她却并未察觉。
是了,她早该想到的,那日觉得参汤味道不对之时便该想到的,要是她当时谨慎一点,只需要谨慎一点点,祖母也不会遭此毒手,都是她的错。
楼主有些无措地看着眼眶发红,嘴唇微颤的庄舒柔,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便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想上前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默默走到一旁到了一杯温水放在她身前的桌旁。
“对了,你上次送来的那些信,我破译了一部分,有几封信跟十几年前的几桩旧案有关,还有几封……”
楼主眉头紧蹙,再开口时带着些担忧地开口:“与盛国边境边防部署有关,且都是兵部和守边将领才知晓的内幕。”
庄舒柔突然抬头看向他,急切地问道:“什么旧案?”
“十几年前的几桩贪污案,说起来那几人贪污的都是军饷,据说都是没经大理寺审理,皇上直接下旨满门抄斩。”
今晚上知晓的两个事情对庄舒柔冲击太大,一时有些发愣,当太多事情事情摆在了前面,她有些不知该从何下手,祖母一事,外祖父家的冤案,以及庄舒柔的仇……
她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她需要静一静,不能乱了阵脚,这一切还需要靠她去还原真相。
庄舒柔起身跟楼主辞行,回到相府以后收拾了夜行衣,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庄舒柔端着一份点心去了柳姨娘院中,柳姨娘颇为诧异,她与这庄二小姐并没有过多来往,在庄二小姐落水之后,更是连话都没说过两句,今日却提着点心来见她。
柳姨娘心思通透,能从侍妾混到侧夫人的位置,当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她高兴地接过庄舒柔手中的点心,看着上面印着缥缈斋的字,拉着庄舒柔的手直夸她有心。
二人在院中品着茶吃着点心闲谈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午时,庄舒柔笑着起身告退,柳姨娘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二人就此别过。
回到自己院中,庄舒柔合上房门,拿出藏在妆匣内的地图,坐在书桌之前端详有些潦草的地图,又闭上眼回想那日在风雨楼房内所见的那张地图,随即提笔在一旁的白纸之上画下,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便画好了新的。
“边防布局图……”庄舒柔看着新的地图陷入了沉思,这古代地图绘制肯定不会像现代那么精确,但大体上不会出错。
这边防图属于机密之事,会是谁将它透露给陀宁人,这人与外祖父一案又有什么关系?
庄舒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一堆乱麻似的线索看似很多,实则压根串不起来,无论从边防图入手还是冤案入手,她都缺少线索。
她得想个办法搞到更多的线索,从哪开始呢?她的信息渠道闭塞,接触不到那些知情人士。
庄舒柔看着一旁合上的书,睁大了双眼,一拍脑门:“要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入朝为官不就能知道的更多了嘛!”
她可是连研究生都考上的人,在这古代考个公她也能做到!
可是她生为女子,考取功名简直是天方夜谭,要这么说服庄磊呢,而且她与晋王婚约在身,庄磊更不可能同意。
想到婚姻这事,庄舒柔想起昨晚派人送去给晋王的信,也不知他有没有收到,虽说过河拆桥这事不道德,但是要她真跟晋王结婚,那她宁愿不要道德。
做好规划的庄舒柔一扫愁容,所有事情已经安排好,只需要按照她的规划一点点的推进便可。
几日后,庄舒柔带着采春和寻夏去了缥缈斋,但并未进缥缈斋的正门,而是转进了缥缈斋后的那个小院子。
砰、砰、砰
“有人吗?”采春上前叩门。
片刻后,盛鸿青打开了院门,见是庄舒柔几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来是庄小姐,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