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赢了,可他一点也不高兴。
“姐姐,”他轻声开口,飘忽得像烟,“刚才那个人,是谁?”
秦玉桐心里一咯噔,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一个……以前的同学。”
“是吗?”沉垂野歪了歪头,白色的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下颤动着,“他好像很了解你。还提到了另一个人……叫,江临?”
他的语调很平,听不出喜怒,却让秦玉桐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她不喜欢这种被审问的感觉,尤其是在刚刚经历了那么混乱的一幕之后。
“跟你没关系。”她有些生硬地回了一句。
说完她就后悔了。
沉垂野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了下去,变得和他的头发一样苍白。他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圈在她腰上的手,指尖冰凉,像雪。
“是啊,”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破碎又诡异,“跟我没关系。”
原来,姐姐维护他,只是因为讨厌那个人。
原来,他不是特殊的,更不是唯一的。
原来,在姐姐心里,他还排在一个叫“江临”的人后面。
他只是她众多选择中的一个,甚至,可能连选择都算不上,只是一个临时的替代品。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真切,路灯的光晕散成一片模糊的光斑,远处操场的喧嚣也变得遥远。他感觉自己正在下沉,坠入一个冰冷而黑暗的深渊。
“你怎么了?”秦玉桐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伸手想去碰他的额头。
沉垂野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了一步。
“别碰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疯狂和痛苦。
他不再看她,转身就走,脚步有些踉跄。雪球焦急地跟在他身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
“沉垂野!”秦玉桐在后面叫他。
他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她,抬起手挥了挥。
秦玉桐一个人站在原地,晚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年身上那股芬芳的栀子花香,混杂着他唇上,属于她的那一点点甜。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留着他亲吻时滚烫的触感。
一切都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