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刀盾並举,步伐沉稳,用坚固的盾牌和密集的长矛挤压著血旌最后的空间。
一名西魏幢主似乎是崩溃了,他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带著最后的亲兵对盾墙发起了衝锋,试图撕开一个口子以求一线生机,却在瞬间就被盾墙后蓄力多时的长矛刺成了筛子,尸体被无数军靴践踏而过。
“跟我!”
血骨殖装猛地一踏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主动撞向正面压来的那堵最厚实的盾墙。
稽古带著诡异的旋转弧度狠狠“点”在盾阵中央最厚重的一麵包铁大盾上。
轰!
刺耳的金铁爆鸣声炸响,被点中的那面巨盾应声向內凹陷出一个恐怖的深坑。
持盾的魁梧甲士双臂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连人带盾被一股螺旋的巨力狠狠向后撞飞,砸倒身后一片同伴。
盾墙瞬间出现一个短暂的缺口!
“军主破口了,杀出去!”
包明几乎是在嘶吼,残余的士兵眼中爆发出对生的希望,顺著黎诚以雷霆之势撕开的裂口,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冲了过去!
短兵相接,血肉横飞!
黎诚一马当先突出缺口,戟刃所过之处,没有防御,只有最精准、最高效的屠戮!
藉助殖装的超强计算和力量增幅,每一次挥戟都带起一蓬蓬血雨。
断臂、残肢、碎裂的头盔——残骸在他身边不断堆积。
但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下来。
盾墙之后——还是盾墙。
更厚、更密集的盾墙。
高坡上,高欢冷冷地看著下方那片修罗场。
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可怖的银色人型甲冑上不断增添又修復覆盖的刀痕,看到了那杆凶戟挥舞的频率在慢慢降低。
看到了那支残军从一千多人减少到几百人,再减少到不足百人。
“困兽之斗。”
高欢低语。
侯景和彭乐站在他身后,遥望著底下陷入绝境的那人,面无表情。
高欢不允他们俩下场,生怕那狡猾的小將还藏著什么东西,教他再折一员大將。
身后的传令官再次举起號角,准备指挥发起再一轮绞杀。
这一轮绞杀,就是最后的杀戮了。
但还没等他吹响——號角便已经响了。
呜——呜——呜呜呜!!!
一阵截然不同的的號角声如同撕裂阴云的惊雷,猛地从虎牢关方向响起!
那声音苍凉、雄浑,带著梟雄玉石俱焚的决绝!
“什么?!”
高欢脸上的冰冷瞬间被惊愕撕开一道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