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从梦中清醒不再疯傻,是因为她身后的高墙倒塌。
她比凌谦等人知道更多,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郁燃的筹划。
她提起从前,是想要将愧疚的心掏出来,让他看见,然后再从他这里得到一句原谅。
她祈求郁燃记得她养育他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温存。
“我没有。”温茹雅啜泣着,长发铺散在病床上,看着倒比之前更像个疯子。
郁燃不会原谅她,不管是真疯还是假疯,他都不会忘记地下室坚硬又冰凉的墙面。
别的,他也没有资格替谁去说原谅。
郁燃对于温琪雅和裴宴安的记忆太模糊了,他们更多只是资料上,或者别人口中的名字。
对他而言,始终带着几分无法触摸的陌生。
即使,他能察觉到他们或许很爱他。
但他也很难因为他们的遭遇,对凌家众人产生更多的所谓的恨。
他会拿回属于裴家的一切,但他对凌家的报复,只单纯出自他自己的恨。
郁燃会亲手,一个个送他们下地狱的。
郁燃从兜里掏出一把蝴蝶刀。
手腕一抖刀刃出鞘,锁头扣住刀柄。
温茹雅往后缩靠在床头。
郁燃将刀往前递,温茹雅却并不敢接,一味摇头。
他嘲讽笑道:“不是要死吗,怎么现在又害怕了?”
郁燃欺身,刀刃贴着温茹雅脆弱的面皮,后者面色惨白,满目惊悚。
“别抖,”郁燃轻声说,“你抖这么厉害,要是不小心划伤了怎么办?妈妈。”
温茹雅一句也不敢说。
他静静欣赏着她恐惧的神色,愉悦地勾起唇角。
咔哒一声,刀柄合拢锁住刀刃,郁燃收起刀,唇边含笑地离开了病房。
顾雁山有事,安排了别的车来接他。
郁燃在车上,又摸出刀来挽了几次刀花,琢磨着什么时候给顾雁山表演一下,逗他开心。
回家后郁燃一直在书房学习,他学校已经选定了,申请在即,时间很紧张。
平时只要有安排,顾雁山晚归是常有的事,但今天他却回来得很早,走近第一眼,看到了郁燃丢在茶几上的刀。
他弯腰拿起:“这么危险的东西,哪儿来的?”
“是我准备来给顾先生秀一手的。”
“秀一手?”
顾雁山把刀抛给他。
郁燃双手接住,解开刀扣,五指翻飞挽了个漂亮的刀花。
他仰着头,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顾雁山笑着评价了四个字:“花拳绣腿。”
郁燃单手托腮,另一边刀花不停:“明明是行云流水,潇洒俊逸。”
“而且花拳绣腿怎么了?”郁燃突然抓住顾雁山衣襟往下一拽,拿着刀的手一横,冰凉的刀面贴上顾雁山颈间。
他说:“天下武功,讲的就是出其不意。”
顾雁山抬眼看他,唇角展开,并没有屈指推开颈间的小刀。
“这招不错。”说话时,喉结贴在刀面滚动,声带的震动似乎以此为媒介,传递到握刀人手上。
郁燃笑着收起刀,往前一凑亲在顾雁山嘴角:“顾先生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