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夫人就叹了口气,说‘那就听哥哥的吧’。
末了还让王敬宗先回去休息,说她要再陪陪老爷。”
他顿了顿,右手无意识地攥着自己的衣摆:“王敬宗说让她也早些休息,说往后都是好日子,不用再仰人鼻息。
夫人没说话,王敬宗就往外走……
结果夫人突然起身,从怀里拿出把刀,朝着王敬宗的后背就刺了过去!”
说到这里,王福隆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又看到了当时的场景:“她刺了好多刀,一直到王敬宗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她才停手。
当时她满身满脸都是血,看着王敬宗的尸体就像看一摊烂肉。
我跟我哥当时都吓傻了,站在那儿,连动都不敢动。”
“然后呢?然后又发生了什么?”裴凛继续问。
“然后碧莹好像也吓傻了,但是她反应快,直接就跪下来给夫人不停地磕头。
哭着求夫人看在她服侍多年的份上,放过我们兄弟俩,还说我们绝对不会多嘴。”
王福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我跟我哥当时还很感激她,觉得她是在救我们……
现在想来,那不过是她们主仆二人在我们面前做戏罢了。”
裴凛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夫人就跟碧莹说‘那就看你们表现了’。
碧莹就拉着我们给夫人磕头,还跟我们说‘没事的,没人会发现’。”
王福隆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跟我们说,等她们主仆走后,让我们把王敬宗的尸体搬到老爷的棺椁夹层里藏起来。
没人知道老爷的棺椁有夹层,更不会有人想到我们把尸体藏在那里面。
到时只要老爷一下葬,这件事就彻底跟着埋了。
还说她早就准备好了跟王敬宗一样的衣裳,让我穿上,低着头从灵堂出去,回客房待着,制造王敬宗还活着的假象。
因为院子里这些日子不许掌灯,不会有人看清我是谁,而我身形又跟王敬宗一模一样,他们只会以为我是他。
不会有人跟我搭话,所以绝对不会暴露。
而我哥就留在灵堂,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再把带血的布巾、夫人换下来的衣裳都烧了。”
“那王敬宗的客房被搜过,也是碧莹让你们做的?”裴凛问。
王福隆摇了摇头,“不是碧莹,是夫人吩咐的。
她让我到了王敬宗的客房,把他带来的所有带字的物件都搜出来给她。
不管是什么,哪怕只有一个字都得搜出来交给她,说客房里一件都不许留。”
“你都搜到了什么?”裴凛往前探了探身,眼里满是探究。
王福隆皱着眉,仔细想了想:“有一枚印章,应该是王敬宗的私章。
还有三封信,都是封死的,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
但是我捏过,每一封里面,都应该有两到三张纸的厚度。
另外还有一本册子。”
“你可将这些东西尽数交给徐王氏了?”裴凛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静。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几样东西至关重要。
它们很可能才是王敬宗来扬都的真正目的,也很有可能是王氏要杀他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