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动作细微却持续,配上柳清源嘴角那抹未曾褪去、甚至更深了几分的笑意,以及那双仿佛在欣赏什么有趣戏剧的金色竖瞳,让江临心头莫名一跳,升起一股怪异感。
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这种同步感让他脊背有点发凉。
“江临?你在看什么?”
槐十七察觉到江临的视线偏移,有些不悦地低声问,环在江临背后的手臂收紧了些,似乎想将他的注意力完全拉回自己身上。
江临非但没有回避柳清源的注视,反而抬起眼,直直迎上那双含着戏谑的金色竖瞳。他的眼神清亮而锐利,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近乎挑衅的意味。
在柳清源愈发兴味的目光中,江临微微偏头,温热的唇瓣含住了槐十七近在咫尺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随即舌尖飞快地掠过槐十七耳垂的软肉。
“!”
槐十七浑身猛地一颤,倒吸一口凉气,环抱着江临的手臂骤然收紧,几乎要将他勒进骨血里。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窜上他的耳根和脖颈,连带着身体某处也起了些有点尴尬的变化。
先前那点因柳清源而产生的不快和醋意,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冲击得七零八落。
这……这还是我那个不开窍的小弓箭手搭档吗?
我是不是还有什么记忆没想起来?
槐十七脑子里一片混乱。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对面始终噙着笑意的柳清源,喉结猛地一滚,身体几不可察地后仰,那苍白的脸颊上,绯红一闪而逝。
但下一秒,那瞬间的失态就被更浓的兴味取代。他稳住身形,非但不恼,熔金的竖瞳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兴味,更加专注地锁在江临身上。
柳清源抬起手,修长的指尖精准按上自己耳垂,不轻不重地揉捻着,似乎在回味方才江临施加于槐十七的触感。
他无声地对着江临,用口型清晰地送出三个字:
坏、孩、子。
那眼神里,竟带着一种被冒犯却反而更觉有趣的、近乎纵容的……愉悦?
紧接着,江临便感觉到箍在自己身上的、属于槐十七的手臂收得更紧了,紧贴的胸膛下,对方的心跳又快又重,擂鼓般敲击着他的耳膜,呼吸也明显粗重了几分。
槐十七将滚烫的脸埋在他颈窝,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点咬牙切齿又满是渴望的意味,在他耳边用气音狠狠道:
“回家之后你给我等着……”
江临:……
嗯…怎么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到时候装作听不懂可以蒙混过关吗?
不过,比起回槐家之后的事,江临现在严重怀疑,被怪东西缠上的恐怕不是自己,而是槐十七。
这个念头让他心底那点因亲密而起的涟漪瞬间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凛然的保护欲。
他轻轻拍了拍槐十七的后背,示意他松开一些,然后主动上前半步,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再次将槐十七挡在了自己身后,直面柳清源。
被突然换到身后的槐十七:“?”
江临没有回头,只是向后伸出手,精准地握住了槐十七的手腕,指尖在他脉搏处按了按——这是他们之间表示“稍安勿躁,交给我”的暗号。
腕上传来的熟悉触感和力道,让槐十七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瞬间咽了回去。他对江临有着绝对的信任,虽然满腹疑窦,但还是立刻收敛了气息,沉默地站在江临身后。
江临却无暇解释,只是冷静地看着怪东西柳清源。
柳清源挑了挑眉,虽然不知道江临的小脑袋瓜里又转出了什么有意思的结论,但很明显,局面变得更有趣了。
最终,三人还是在休息室那张冰冷的金属桌旁坐了下来,商讨副本事宜。
只是气氛怎么看怎么古怪。
江临坐在中间,左边是虽然坐下但仍不忘紧紧挨着他、手臂贴着手臂、眼神时不时警惕瞟向对面的槐十七,右边隔了一段距离的是姿态悠然、仿佛只是来观光看戏的柳清源。
江临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然后他注意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槐十七和柳清源,此刻竟然都姿态相似地……翘着二郎腿。
江临看着这一左一右、同步率莫名有点高的坐姿,再联想到刚才这两个家伙诡异的感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后知后觉地捂住脸。
唉……这都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