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雪一夜悄无声息,荧蝉整夜都被沈麟抱得密不透风,半个人被他用肢体锁住,根本无法挣脱。
荧蝉夜间做了噩梦,梦见自己被妖物困在原地不得解脱,结果梦醒之后才发觉,哪里是什么妖物,分明是她自己招来的一只饿狼正抱着她不放。
“郎君醒了?”荧蝉试探着问。
沈麟没有说话,埋下头在荧蝉的脖颈间蹭了蹭:“嗯。”
“天冷,你晚些再起来。”
沈麟不想让荧蝉起身,想着趁这两日好好养养。
“河水寒气重,大夫说的你都记着,不能任性。”
河水有多冷,沈麟最清楚,他不过是拖了一时半刻不曾更衣,夜间都有些发热,何况荧蝉?
他身子骨好,不过一觉睡醒便好低热便退了下去,可荧蝉这样的身子骨,哪里受得住?
“奴本就是粗人出身,哪有郎君说的那样娇贵?”
昨日沈麟的表现出乎荧蝉意料,不过说好的停留七日,如今已经是第三日。
起了身,两人都不知晓该做些什么,骤然的清闲与交集,让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闲来无事,沈麟又想起当初曾教导过荧蝉下棋。只是心境不同,便不可同日而语。
小雪霏霏,两人临窗而坐,在风雪中下了半日闲棋。
侍卫在门外禀告一声,得了沈麟的吩咐,掀开帘子进来,说衙门那边已将李家的案子审出结果。
“李若华害人性命不成,但证据确凿,属谋人性命,按律,杖三十,徒三年。”
沈麟捏着黑色的棋子嗯了一声:“李家父子也看好了,别叫他们闹到娘子面前。”
侍卫哎了一声,咚咚咚退出去。
天光极好,荧蝉的心情更好。
她勾着唇,羊脂玉一般莹润的指尖夹着白棋,迟迟不落,眼神带着勾子似的望向沈麟:“郎君方才唤我什么?再唤一声可好?”
沈麟知晓她心思不在棋盘上,头也没抬,利落的将棋子往棋盒里一松,下了塌两步走到荧蝉面前,一把将人抱到前日一起午歇的大迎枕上。
大迎枕鼓鼓囊囊,上面绣着花都是并蒂海棠。
绣样千娇百媚,抵不过躺在大迎枕上的娇娇儿媚骨天成。
沈麟硬挺的鼻梁抵着荧蝉的鼻尖,两人之间距离近到连呼吸都在交缠。
荧蝉甚至能感觉到,如果沈麟再靠近一点,他的睫毛都要刮到她的眉。
鼻梁相抵,荧蝉紧张的不敢喘息,沈麟瞧出她的窘迫,低笑一声,天旋地转之间,位置交换。
换做荧蝉压在沈麟身上。
她松松用发带扎的大辫子落在两人怀中,乌黑的发丝衬得那红色的鸳鸯绣样格外惹人喜爱,让沈麟看了又看。
荧蝉下意识想要起身,但沈麟的手放在她的腰上,箍着她,不让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