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涯一副“看你究竟要干什么”的模样,心情复杂地凝视他这曾经的学生。
“这两个人,本王今日要带出府,至于花昀,现在既是大人的属下,那就理应被当作大人分内的事加之管束,其他的,本王也不屑于深挖夫子当年干的那些腌臜事,至于之后到底谁赢,咱们各凭本事,这个决断,国师可还满意?”赵泓玉拿扇骨轻拍花昀的肩头,冲柳无涯露出挑衅的笑容。
殿下……您原来这么刚的嘛……
“大人,不可放这二人出府,他们昨日行事诡异,若是出府,难以绝后患。”柳洵见此连忙向柳无涯请示。
“哦?绝后患?这么说来,大人还想谋杀朝廷命官喽?”赵泓玉捻起扇尾,轻抚过下颚。
“柳洵,你且下去,老夫如今是在和当今三皇子说话,没有你插足的份。”柳无涯不耐烦地驱赶自己不会说话的次孙。
“是。”柳洵愤懑地看了一眼李时丰一干人,行礼后推门而去。
“花昀,老夫先罚你一月俸禄,且在此期间不得出府,死罪可逃,活罪难免,你必须待在自己的房里思过,其余的,日后再议。”柳无涯此时松口,叫下人把几乎站不起身的花昀抬出了屋。
“大人好气量。”赵泓玉以扇代掌,轻拍两下以示赞赏。
“哪里比得上殿下,老夫还是莽撞了。”
花昀……
谢筠熙想起了秋芸的下场,看柳无涯那伪善的模样,不由又往花昀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谢家小女,你似乎很关心老夫这个下属?”
这一望,让谢筠熙被柳无涯喊住了。
“千错万错,终究是我与大人的疏忽,花侍卫平日里做事细致,小女心中有愧罢了。”
“你倒是和你爹像得很,都是一副菩萨心肠,只可惜这样的人,往往活不长久。”
柳无涯端起属下送来的茶,小啄一口又说着。
连柳无涯也这样说……
谢筠熙不知道第几次听到人们这样评价谢康。
“活不长久那又如何,乐得自在便好。”谢筠熙下意识反驳。
刚说出这话,谢筠熙就觉得自己的手被李时丰狠狠掐了一下,疼得差点叫出声来。
“哦?竟是如此?”柳无涯又笑起来。
“大人还有话要说吗?”赵泓玉以此为最后一句话。
“诸位要是觉得柳府待得舒适,也可过几日再走,何必如此着急。”柳无涯不紧不慢地又喝上一口茶。
“大人,不必了,就不过多叨扰国师了。”李时丰终于又开上了口。
“那老夫就不送了。”柳无涯挥挥手目送三人从座上起来到离开。
一时之间屋内外寂静无声,谢筠熙环顾四周,若非赵泓玉在场,只怕柳无涯一声令下,这门内外的暗卫就会不知从何处冒出,将二人困于宴厅不得动弹。
直到出了柳府门,回望门口那面色不善的侍卫,谢筠熙仍会觉得心有余悸。
可出门的景象却让谢筠熙也吃了一惊。
那柳府的外围屋檐上,不知何时蹲满了潜藏的灰衣之人,手里俱是搭着箭弩,对准了宴厅的方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谢筠熙忽然觉得,还是赵泓玉更加可怕一些。
“妆匣还在吗?”谢筠熙刚一走出柳府之人的视线,便悄声向李时丰问道。
“在。”李时丰的回答让谢筠熙感到安心。
“什么妆匣?”赵泓玉不知何时侧身闪到二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