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从楼梯上下来,面露喜色,“阿云?你来了,我安置的戏班子就住在楼上,我带你上去。”
推开门,房间内挤得满满当当,两边角落地上各放了床被褥,剩下的空间放着戏服与道具。
桌上放着面旧戏旗,布料虽然有些泛旧,却很干净。
岑嫤云定睛一看。
戏旗上写着玉春班。
这是前世那个很出名的戏班子!
他们成名后各地辗转演出亮相,一票难求,也就是刚好到扬城巡演,她才看了一回,唱腔婉转悠扬,伶人身段翩跹雅致,堪称精妙。
四个人围着木方桌坐着,齐齐抬头看向门口。
裴言跟他们介绍着,“这是我夫人,她听闻你们的事,心里担忧挂念不下,特意来看看。”
其中一个面容素雅的女子率先站起来将他们迎进来,“大人和夫人心善,受君之惠,必当厚报,等我们安顿下来有了收入定不会忘记今日之恩。”
岑嫤云一一扫过面前四张各有特色的脸,“厚报的事我们现在就可以谈。”
柳眉细长的女子神色一滞,她似乎是想到了些不好的回忆,迟疑低看向面前的蓝衣女子。
其余的成员也都微带警惕地看着她。
岑嫤云接着道:”我想请你们帮我写一个曲本。”
面容素雅的女子轻松了口气,她语气轻快答道:“写剧目小梅擅长。夫人想要什么样的剧目呢?”
柳眉细长的女子便是小梅,她是玉春班的旦角,因面容姣丽,总是被一些达官贵人狎戏,刚刚猝然听到厚报,给她吓一跳。
幸好是写曲本,这她擅长,她们戏班子的曲本总是她写的。
岑嫤云说出了她的想法,“我家经营着一家鱼行,名叫岑记鲜承,我想要你们把鱼行的名字编写进曲本里。”
“这说法听着新鲜。”
小梅沉思了一会,要让鱼行合理的出现在曲本中,需要好好构思一会剧情内容。
长相粗旷的男子叹气道:“只是现在我们戏楼没了,就算是写出来曲本,也无处可唱。”
面容素雅的女子打断了他的自怨自哀,“我们此次来苏城不就是为了能在这重整旗鼓。先别说丧气话。”
她接着眼神坚定地道:“现在戏楼的位置的确还没有着落,如果夫人着急要演出,我们就算是搭个台子,也要将夫人的曲目给唱了。”
岑嫤云道:“戏台子的位置先不着急,你们暂且在摘星楼小住几日,将曲目写好了给我看看。”
厢房内几人正聊得畅快,却听见外面传来着嘈杂的吵闹声。
“我明明提前几日就定好了包房,你怎么说我没定!”
那人带着金冠,穿着锦袍,一身富贵张扬气,眉头拧成一团,扯着嗓子怒斥着。
林雨时带着歉意道:“非常抱歉这位客官,我们这预定记录的册子里的确没找到您的名字。”
富贵中年人抬着手,指着林雨时,他语气不善,“我前几日来喝酒的时候就跟林当家说过了,我远方亲戚要来苏城游玩,今晚给我在摘星楼订间房,你凭什么说我没有订啊!”
林雨时有些头疼,“抱歉客人,我们预定是按册子登记名单来的,现在名单里并没有您的名字。”
“别说那些虚的,我现在就要间房,赶紧给我收拾出来。”
“非常抱歉,最近店里忙,已经没有多余的客房了。”
“我管你们有没有房呢!没有也要给我腾一间出来。”
那位咄咄逼人的富贵客人突然看一个衣衫朴素还打着补丁的小孩,她手中拿着一楼免费提供的芡实糕,正往楼上客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