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只记得自己的脑袋如同浆糊一般,醒来天光大亮,赵谨正握着她的手沉沉睡去。
他一夜未眠,原本收拾妥当的宴会穿着都没有卸下,整个人却有些狼狈不已。
“王妃,你醒了?”
赵谨惊喜不已,将青萝紧紧地搂入怀中,生怕她一眼不见就要消失。
青萝没能适应这样的热情,只觉得他好像比以前更加疯狂了些。他的双臂和铁做的似的,箍得紧紧的。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殿外响起了大监的通报声,赵谨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青萝,青萝仍是一副虚弱模样。
“哎哟,到底是新婚夫妻,还这样黏黏糊糊的。”
皇后笑着打趣儿,又去瞧青萝,只觉得她虚弱地不大正常。
“晋王妃这是怎么了?可还好?”
赵谨也只是依礼下跪,连祝词也累得没有说。
皇帝一脸疑惑地说:“晋弟昨日不是说,王妃只是发热,朕瞧着也虚弱地紧。这是怎么了?”
一殿之中,除了皇后与青萝不知是中毒,人人都和明镜儿似的。
昨日青萝换下来的血水,赵谨也没叫人倒了。八个宫娥排成一排,齐齐端了进来,展示在帝后面前。
“臣弟的王妃,并非发热,而是——中毒。”
皇后一听中毒,便知必有江家姐妹手笔,忙说:“在宫宴之上下毒,那可是大事啊。晋王可有证据?”
皇帝抿着唇不说话。
“是夏迟国的巫医救了王妃,咱们太医院竟然连‘绕指柔’都瞧不出,实在是难堪大任。”
赵谨说话都带了几分嘲讽,皇帝哪里受到过这种冷待,只恨几位太医下药不够狠,没能一击必杀,如今还要连累兄弟感情。
“哦?是吗?那可得好好查查。”
“臣弟相信皇兄一定能给臣弟和王妃一个公道。”
他选择此时捅破,不为别的,只为青萝一个真相与公道。哪怕他自己心知肚明,但形势却不由人。
既得皇帝允准,但赵谨却没有起来,跪得愈发深。
“怎么还不起来?朕不是已经允准你,给你和王妃一个说法了吗?”
赵谨说道:“臣弟年纪渐长,应早去封地才是。此番带阿雅公主去汝窑学艺后,臣弟将长居封地,不再返京。”
此话一出,座下俱惊。
谁不知晋王最得圣上恩宠,故而原来的宁远侯这样不顾脸面的,因晋王夸了一句青萝的诗好,便舔着脸将青萝送过去。
如今这作为,怕是世间没有几个人做得出。
“此事容后再议,医治好晋王妃才是要紧事。”
晋王却不肯,仍旧跪着说道:“臣弟心意已决。”
“都说了容后再议!”
“那臣弟先行回晋王府!”
“没有朕的允准,你哪里也不许去。”
皇帝也没有探望的心思,拂袖离去。
众人不知为何一向和蔼的帝王为何如何暴怒,也不知为何一直和气的晋王如此决绝。
皇后见皇帝离去,也不好久留,只劝道:“陛下正在气头上,皇嫂会替你好好劝劝的,晋弟,你也不要太冲动了。”
赵谨抿着嘴不说话。
皇后又看向青萝,希冀于她能说一两句好话,可惜青萝更是个呆的,她只看着赵谨,什么话也懒怠搭理。于是叹了口气,便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