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萧菱秀将这个瞧了个仔细。她看这张谋那张黄黑脸爬上了一丝可疑的薄红,而转眼看向刘宝珠,她似乎并未察觉,只是在那自己倒水喝。
发现这个事,她嘴角勾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真是有趣啊。
这时张谋才把话题拉到了店内事宜来,他愁着脸向萧菱秀问:“掌柜的。我们的两道招牌菜都受到了点打击。现在食客来的也不多。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刘宝珠也将目光看了过来,眼神也在为这个而感到担忧。萧菱秀看了看他们,浅叹了声,寻了张长凳坐下,手指轻轻点在桌案上。
“此事我自有打算。且等我回去想想。”
张谋和刘宝珠对视了一眼,也都有点担心。张谋眼神对视不到几息,连忙就移开了视线,弄得刘宝珠微愣,随后心里貌似扎下了一根疑惑且不安的针。
又过了几日。
天气越来越冷,吐出的气会在空气中化为白白的雾气。万籁俱寂,天色朦胧,如同被人盖上了一层灰白色的雪纱。
今夜萧菱秀又去谢玖安寝屋门前看了看,见里面依旧安静。她微垂眼眸,心里有失落,可更多的是担心。在那站了好一会,才转身往西院走。
在她身影消失于回廊拐角处时,一道隐藏在槐树后背的欣长身影才慢慢走出。谢玖安一身玄衣锦袍,昏暗月色笼罩下,宛若一个黑色使者,神秘而带有一丝浓厚的冷意。
他眼神溺着深深的幽邃,低语呢喃着:“怎么就不放弃呢?”
这话不知是在质问那道已经远去的倩影,还是在问自己为何每夜都会来看一眼她会不会来他寝屋前。
她来又如何,不来又如何。难道自己要一直躲着她吗?可这个答案,他心中没有找到。
凤眸略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迷茫,但很快就消散不见,只剩下一抹暗冷。
忽地,院墙翻入了一道高挑的人影。同样是玄衣,但身形却是女子。许丝双手环在胸前,倚靠在墙上,好笑地看向谢玖安:“那么舍不得,倒不如回来住得了,干嘛还每夜回来一趟?”
舍不得三个字仿佛点中了他心里某个炸药,谢玖安猛地转头看去,双眼覆满了极具有威慑力的冷意,声音似带着冰块,冷得人直哆嗦:“要拿画就自己进去拿,废话真多。”
许丝看出谢玖安发火了,耸了耸肩,放下手,赶忙进去。她脚步轻和猫走路一样,丝毫没有在地上发出一丝一毫声音。转眼就从被她无声开启的门里闪进去,不到半刻,两幅画卷就被她夹在腋下带了出来。
谢玖安连眼神都赖得给她一个,冷淡道:“拿到画就赶紧走。”
许丝了然点头,也深知谢玖安的脾性,看似笑面狐狸好说话,实则极为固执有原则。他的规则若有人敢触碰,那可是会死的很惨的。
她想了想,只觉得晦气,赶忙轻摇头,随后走到了墙下又停下来,背对着他道:“对了。下两单可得准时啊。客栈哪有家里好,起码这宅子到处都是好景色。”
“赶紧走。”又是一声不给情面的催促。许丝无奈勾笑,而后轻轻一跃地面,就跳出了院墙,不一会就消失在了黑暗的街角。
谢玖安站在那好一会儿,随后就在檐下撩袍坐着,眼神看向了某处,思绪连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
另一边,萧菱秀并不知晓她一直心心念念之人在每夜都会回一趟宅子。她此刻正在后厨做一道新的招牌菜。
做着的时候,她脑海里总是不自觉回想起谢玖安,因为少了他的味觉,她都不知该如何从自己所做的菜中找出问题。
无意识地轻叹,之后又不忿地小声谩骂起来:“说好的每个月给我试菜的!一点也不遵守承诺!”
越想越气,拿着菜刀对着案板狠狠拍了好几下。拍得案板都发出了可怜的委屈声响,最后消气了,她还是继续做菜,自己试菜。
一直到做好,实在试不出来,她又因为太累了,眼皮不断往下耷拉,之后就索性坐在板凳上,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入腿上,眯眼睡觉了。
过了好一会,一道修长且挺拔的身影慢慢从门外踏入。谢玖安站在门口处,低眼看着缩在门边睡觉的人。他眼底踊跃着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情绪,他只是无声在心里想,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