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便是七十二街。
要是白天,榆暮站在窗前,能看到街上有黄澄澄的出租车一辆接一辆开过去。
行人脚步匆匆,有遛狗的人牵着长链子,路边花坛的植物正在经历换季。
一排石楠新种不久,土色浮在枝根间。
这是榆暮不熟悉的纽约,也是她不得不熟悉的城市。
她在这里住了几年,先是混住,再是公寓。
靠哄骗来的那些,再打零工和她爹留下的那点钱支撑着读书,搬去过布鲁克林,住过上城偏东。
地方越换越小,朋友是越交越薄。
直到她整个人都被这座城市磨成了冷硬的样子。
住进来的第一夜,竟过得异常平稳。
这在榆暮的意料之外。
她原本准备好了几个可能会被盘问过去问题的答案。
头几天榆暮没怎么见到邵纪洲。
宅子很大,彼此作息又不在一个频道。
她早出晚
,了指橱柜台面,“看看想吃点什么?”
台面上其实就摆着几样东西:两包还未拆封的意面、生火腿肉、奶酪。
榆暮挑了个中立的答案:“都可以。”
邵纪洲点了头,嗓音里透着懒调:“行,那就简单弄点。”
……
厨房窗开着半扇。
黄昏的风从外头吹进,裹带着点晚夏的黏湿味。
榆暮在拿刀切口蘑,邵纪洲自己站在灶台边煮酱料。
两人谁也没主动找话说,厨房里除了刀碰砧板和酱料咕嘟咕嘟响的声音,剩下的就是点轻微的安静。
太久没见,正常。
“这套房子是我最近才搬回来住的。”邵纪洲忽然开了口,“之前一直在波士顿。”
听了这话,榆暮手上的动作停住。
她很想问一句:“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