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对啊!我听北边回来的亲戚说,陛下是出了一剑!”
“对对对!一剑!斩了两尊法相!”
说书先生老脸一红,义正言辞道:“俗!太俗了!陛下何等人物?杀两个蛮夷法相,何须出剑?那是陛下的剑,自己看不下去了,跳出去,替天行道了!”
“哦——”
眾人恍然大悟。
角落里,几名穿著考究的读书人,面面相覷。
其中一人苦笑道:“我等先前还言说牝鸡司晨,国之不祥,如今看来。。。。。。”
“如今谁还敢说这话?我三叔公的二舅子的小姨子的邻居,就因为在家里多嘴说了一句,第二日,便被街坊邻居扭送去了官府,说是妖言惑眾,意图谋反!”
“咳嗯!慎言!慎言!陛下天纵神武,乃我大靖万民之福,我等读书人,理当为陛下歌功颂德才是!”
“是极,是极。”
“。。。。。。”
几人沉默。
当那位女帝的威名,是建立在实打实的功绩之上时。
当她成了所有边境百姓口中的救世主时。
她的性別,还重要吗?
不重要了。
某处世家府邸。
家主一巴掌扇在自己儿子脸上,打得那子弟原地转了三圈。
“混帐东西!我与你说过多少次,陛下登基,乃天命所归!你竟还敢在外胡言乱语,说陛下坏话?!”
那年轻人捂著脸,一脸委屈:“爹,前两天你不也。。。。。。”
“我那是试探你!”家主气得又是一脚踹了过去,“总之!从今日起,你要是再敢对陛下有半点不敬,我便打断你的腿,將你逐出家门!”
有人欢喜有人忧。
消息传遍北莽。
草原的天,仿佛一夜之间,就塌了。
拓跋野坐在属於他兄长的王座上,双目无神。
各部族的头领,早已连夜带著自己的族人,卷著牛羊,四散奔逃。
所谓北莽王庭,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一名白髮苍苍的老人,走出自己的帐篷,看著那些仓皇逃窜的族人。
他的身后,孙儿怯生生地拉著他的衣角。
“阿爷,我们。。。。。。也要逃吗?”
老人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头,望向南方。
狼死了。
南方的龙,要来收走整片草原了。
他佝僂下身子,將孙儿抱在怀里。
“孩子,记住。”
“以后,我们的主人,是南边来的那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