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落地,她松开了勾在陈均柏后背的手,回身看向陈张氏。
“婆母,自我进入陈家以来,就不得您喜爱。可儿媳实在不知,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惹得您如此不待见我。”
见陈张氏只恶狠狠盯着她粗喘,又道,“若是平日里,您罚我骂我,也是我为人儿媳的本分。可您屡次三番栽赃于我,毁我清白,这又是为什么?
不过,这也不重要。不论您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做这些,我没做过的事,一概不会认。
从今日起,我会恪守本分,担起陈家儿媳这个身份,绝不会再让您抓着把柄。您也莫要再费这些心思了,好生安养才是。”
说完,她转头去看陈均柏。
这一番话,是她向陈张氏的作战宣言,也是她向陈少爷表忠心的狗腿子发言。
在镇上卖馄饨这两年里,她早就学会了要同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同不讲道理的人比谁更不讲道理。
陈家婆母对自己的不喜欢,是自打头一日里就毫不掩饰的。
哪有好人家的婆婆,三天两头里用些个头疼脑热的借口,就让媳妇在门口站一两个时辰的?
如果说身体上的折磨她还能忍,那最近这些泼脏水的行为,简直是踩到了黎阳的尾巴。她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冤枉!
更何况,陈张氏若是得逞了,婚契上说好的一千两银子岂不是打了水漂!
怒可忍,银不可忍!
她的言辞毫不意外地激怒了陈张氏,一晃眼就被对方冲上来打了个耳刮子。
速度之快,始料未及,陈均柏连忙将人拉倒身后,才堪堪躲过了第二个巴掌。
黎阳脸上火辣辣地刺痛,不由得一只手掌抚上脸颊,眼中一股热潮涌起:怎么还动手呢?!
只听陈均柏冷冷道:“母亲!儿子昨日派人去请了风雅班入府奏唱,现下人已经到了,母亲还请回宝墨堂听戏去吧。”
陈张氏手上得了便宜,也不在乎自己儿子是什么态度,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要走。
“母亲且慢。”
陈张氏:“又要作何?”
陈均柏:“采青与墨莲本是兰馨阁中的丫鬟,现二人以下犯上,攀诬家主,还请母亲将人还给儿子处置。”
“你!”陈张氏瞧着自家儿子,一双银牙咬得咯咯作响,“你这是要为了这个贱人,踩我的脸?!”
陈均柏:“母亲慎言。陈家能有今日兴旺,全靠阖府上下和睦,儿子不过是为了陈家着想罢了。”
似是语噎,陈张氏一只手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面上颤抖着竟说不出话来。
猛吸一口气,她破口喊道:“你休想,休想让这丫头踩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
陈均柏只是冷冷回应:“母亲,儿子不过是处置兰馨阁内下人,且此二人今日敢攀诬黎氏,明日就敢攀诬您。
儿子也是为了母亲的清誉着想,母亲何不将人交由儿子呢?”
说着,他眼神向宝墨堂方向看去,又道:“母亲,难不成,今日这戏不听了吗?!”
孙嬷嬷见状赶忙上前拉扯陈张氏衣服后摆,“夫人,少爷这是为您分忧呢。这两个丫头敢欺瞒到您头上,分明就是不将您放在眼里,少爷今日处置了她们也是为您出气,不如就交给少爷处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