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半拉半哄,将人带走了。
兰馨阁内,采青和墨莲齐齐跪在堂屋之中,上首坐着陈黎二人。
只听得采青娇滴滴哭着喊:“少爷,您不念在往日的情分,便也念着采青自小跟在您身边服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她身旁的墨莲稳稳跪着,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倒是惹得黎阳起了兴致。
“墨莲,你那日诬告我之时,振振有词。现下,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堂下跪地之人,眼皮也不抬,冷‘哼’一声:“少夫人,误会了您同周掌柜之事,是我行事不慎,要打要罚墨莲都认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认为自己不够格做陈家的少夫人呗。
如果还有下次机会,她就会吸取教训,小心行事,继续告发自己呗。
黎阳面上不恼,饶有兴致地半俯下身子道:“墨莲,我自问从未苛待于你,为什么你放着安生的日子不过,非要搅合生事呢?”
“少夫人!今日我唤您一声少夫人,全因着您是少爷娶过门之人。可您的所作所为,哪一点衬得上这少夫人之位?”
墨莲猛然抬头,眸色潼潼,“墨莲所为,并非一己私欲,而是为了少爷,为了陈家,墨莲无错!”
没救了,这丫头彻底没救了。
黎阳这会儿特别想劈开她脑袋瞧瞧,这人,脑子里头装的都是些什么呀?!
“墨莲,你口口声声为了陈均柏,为了陈家,这难道就不是一己私欲吗?
你以浅薄的见识评判着自己不了解的事,以并不深厚的姐妹情谊为采青叫怨,又以你的刚愎自用而拒绝看到自己的错误。
你真的了解采青么?你又真的了解陈均柏么?你知道陈家现下需要的是什么吗?”
墨莲眸中不知何时蓄起水花:“难道少夫人就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黎阳微微笑而起身,“我和你,和采青都一样,都是为陈家,为陈均柏务工的。
所以我在陈家听命行事,听婆母的命,依着陈均柏的令。
婆母不许我在宅中闲逛,我便躲在兰馨阁屋中。陈均柏喜欢吃什么,我便给他做什么。
上回你说,人贵在自知。今日我便再送你一句,切莫自以为是!”
说完,她扫了陈均柏一眼便离开了堂屋。
陈均柏眼角一紧,即刻做了发落。
二人竟是一句不得言,直接被关了柴房,享受了同黎阳昨夜一样的待遇,随后便有牙婆前来将人领走。
在主家做错事被发卖的丫头,再也入不了什么好人家。
黎阳得知二人下场,心下唏嘘,这年头里,入不得好人家的姑娘能是个什么下场?
可她不是观世音菩萨,对于害过自己的人,生不出一丝同情,只盼一个罪有应得。
奈何,采青再是一个能哭能喊的,任她扯破了嗓子也盖不过宝墨堂内喧哗。
陈张氏几乎砸尽了堂屋之内所有的瓷器,犹嫌不够,竟是将凳子都踢翻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