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克抹了把眼泪,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沉甸甸的皮囊,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抓住了最后的希望。
随即孤狼继续问道。
“我让你额外租的房间,租好了吗?”
汉克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和身体的颤抖,声音还有些哽咽:
“租…租好了,大人。按您的吩咐,我给了街角那个老瘸腿乞丐两枚铜币,让他用假名去‘鼹鼠洞’拥有法兰最破旧的地下旅店。
租了最便宜的房间,就在马棚旁边,付了三天的钱。”
孤狼点点头:“钥匙呢?”
汉克连忙伸手去枕头下摸索,指尖却触到一片湿热的粘腻。
他脸瞬间涨得通红,尴尬得无地自容。
他强忍着羞耻,飞快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黄铜色、布满污垢和包浆的老旧钥匙,赤着脚跳下床,双手颤抖着递给孤狼。
孤狼接过那把还带着少年体温和一丝…异味的钥匙,面罩下的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最后吩咐道:
“今晚我没来过。床铺,你自己处理干净。”
说完,他走到窗边,指尖微动,笼罩房间的暗影隔音结界如同烟雾般消散。
就在他准备翻窗离开时,汉克鼓起勇气,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的期待,在他身后响起:
“大…大人!我…我以后,也能像您这样…这样厉害吗?”
孤狼的身影在窗边微微一顿。
他转过头,紫罗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凝视着少年那双充满渴望和泪光的琥珀色眼睛。
片刻的沉默后,他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回答:“会的。”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闪,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滴,消失在窗外。
几分钟后,孤狼如同幽灵般在狭窄、肮脏、散发着浓烈马粪和汗臭味的巷道中穿行。
他轻松避开了酒馆后门那个打着瞌睡的守夜人,来到了大约百米外的“鼹鼠洞”旅店——
一座半埋在地下的、如同巨大老鼠洞般的破败建筑。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劣质酒精和人体排泄物的混合气息,令人作呕。
他沿着一条向下倾斜、布满滑腻苔藓的石阶来到地下,走廊两侧是低矮的木门。
门缝里透出昏黄的油灯光和震天的鼾声、咳嗽声,以及隐约的呻吟。
走廊尽头,那扇最破旧、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门前,孤狼停下了脚步。
他掏出那把老旧的黄铜钥匙,插入同样锈迹斑斑的锁孔。“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土腥、霉烂和某种动物尸体腐败般的恶臭扑面而来。
房间内一片漆黑,没有窗户,只有墙壁高处一个拳头大小的通风口透进一丝微弱的、带着马粪味的风。
孤狼的夜视术下,房间景象清晰可见:
地面是夯实的、湿漉漉的泥土,墙角一张用几块破木板和烂稻草勉强拼凑的“床”,宽度仅容一人蜷缩。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潮湿的墙壁上凝结着水珠,空气冰冷刺骨。
孤狼面无表情地关上吱呀作响的木门,从腰间解下一个鼓鼓囊囊的皮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