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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藏头诗里藏讥刺 金殿对质起波澜(第1页)

回前诗

德政谁凭万民伞,诗藏清节劝为官。

金银暗换升迁路,歌妓含冤血未干。

齐王说道:“李云舒,你可当庭直说,有皇帝在此,便赦你无罪。”他目光一沉,发问:“这万民伞的诗你可知晓?”

李云舒躬身:“草民知晓。万民伞的诗,便是草民所作。”

“哦?”齐王挑眉,“你既是所写之人,那你解释解释,诗中情由。”

李云舒抬头,声音清亮:“陛下、各位大人,草民是城阳生员。此诗作于今年,乃杜太守将赴扬州之际,地方耆老欲以万民伞为赠,托草民题诗以表‘德政’。草民不才,写的是一首藏头诗,取‘杜之贵万民伞恭贺’之意。”

他缓缓念出全诗:

“杜稷安邦赖俊贤,

之推避禄美名传。

贵以德馨孚众望,

万邦臣服颂尧天。

民怀惠政思召伯,

伞覆黔黎沐舜泉。

恭送明公赴江表,

贺声满路动山川。”

念罢,他又道:“草民虽应命题诗,却不敢一味歌功。诗中‘之推避禄美名传’,是劝太守莫忘古人清节,不以位高而贪;‘贵以德馨孚众望’,是望太守以德立身,方不负百姓所托;‘民怀惠政思召伯’,是暗指若真有惠政,百姓自然感念,不必借伞上虚名。”

“当时草民还在诗序中写了‘三愿’:一愿漕粮不滞,二愿市贾不欺,三愿徭役不苛。可后来伞成,序被删去,只剩断章,便被人误读为纯粹的称颂。”李云舒说到此处,神色一黯,“草民也曾向郡学先生言及此事,先生劝草民‘言轻莫与官争’,草民才隐忍至今。”

他再拜:“今日陛下与王爷在此,草民不敢有半句虚言。万民伞的诗,确是草民所作,其意不在颂,而在劝。若有半句不实,甘受重罚。”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沉了下来:“草民斗胆再言——诗虽劝戒,却也暗合城阳实情。杜太守在任三年,表面拓漕兴商,实则多有不当:其一,漕渠拓宽时,强征民夫,徭役苛重,不少农户误了农时,只能典妻鬻子;其二,纵容粮商囤粮抬价,虽事后假意调解,却私下收受粮商贿赂,百姓怨声载道;其三,码头兴修时,侵占民宅,补偿微薄,不少人家流离失所,只能在城外搭棚度日。”

“草民写‘民怀惠政思召伯’,并非真赞他有惠政,而是反衬他无德——召伯甘棠遗爱,百姓自发护树;而杜太守的‘德政’,却需靠万民伞来粉饰,这难道不是莫大的讽刺?”李云舒目光灼灼,直视杜之贵,“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城阳百姓皆可为证!”

齐王目光一沉,转向钱尚书:“杜之贵能当上扬州刺史,钱尚书身为吏部尚书,难道你就不想说说吗?”

钱尚书心头一紧,指尖下意识攥紧了玉带,脸上却强作镇定,躬身道:“陛下、王爷,杜之贵升任扬州刺史,乃陛下金口玉言圣裁,臣不过是按吏部流程,将其政绩如实呈报,何来‘不想说’之理?”

齐王冷笑一声:“如实呈报?钱尚书怕是忘了,杜之贵不过正四品下,越级升任从三品的扬州刺史,历来需两任要职履历,他兼过的漕运督办,虽有户部文书,却从未单列履历,这‘资历不全’的硬伤,你为何在呈报时只字不提?”

“王爷此言差矣!”钱尚书急忙辩解,“用人当看实绩,不拘泥于资历!杜之贵在城阳拓漕渠、兴商路,漕粮岁增三成,百姓安居乐业,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功劳!陛下选贤任能,看重的是他能为江南漕运分忧,为百姓谋福祉,而非一纸空泛的履历!”

他说到此处,偷偷瞥了眼御座上的皇帝,语气陡然加重:“臣深知,杜之贵能得陛下青睐,绝非臣一人之力!陛下明察秋毫,洞见其才干,才破格提拔,这是陛下的英明之举!臣不过是尽了吏部尚书的本分,将可用之才举荐给陛下罢了。”

“本分?”齐王步步紧逼,“钱尚书口中的‘本分’,莫非是收了杜之贵送来的秋露茶、陈年糟蟹,还有那沉甸甸的纹银?”

钱尚书脸色骤变,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却依旧死鸭子嘴硬:“王爷休要血口喷人!臣身为吏部尚书,岂会因些许财物便徇私枉法?那些不过是杜之贵送来的城阳风物,是地方官对朝廷重臣的一点心意,与举荐之事毫无干系!”

他猛地跪倒在地,对着皇帝连连叩首:“陛下!臣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昭!杜之贵的升迁,全凭陛下圣裁,臣绝不敢有半分徇私!今日之事,分明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想动摇朝堂纲纪,牵连陛下的英明!难道王爷真要听信流言,让陛下背上‘用人不当’的骂名吗?”

“钱尚书倒是会倒打一耙!”齐王挑眉,“本王不过是就事论事,你却动辄牵扯陛下,莫非是想借陛下的威严,掩盖自己的私心?”

齐王目光一凛,直逼杜之贵:“杜之贵,城阳有个叫张翠喜的歌妓,听说色艺双绝。你可知?”

杜之贵身子一僵,喉结滚动,低声道:“罪臣知道。”

“知道便好。”齐王冷笑,“那张翠喜本是暖乐楼里的人,为何会在桂宁侯来到城阳之后,便许给了桂宁侯?而桂宁侯在城阳逗留不过五日,走后没多久,你便当上了扬州刺史。这张翠喜,看来对你的升迁,有十分功劳啊——你敢不敢说说,这其中的关节?”

杜之贵脸色瞬间惨白,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手指死死抠着殿砖缝,声音发颤:“王、王爷说笑了……张翠喜不过是个歌妓,怎、怎会与罪臣的升迁有关?”

“说笑?”齐王上前一步,语气凌厉,“本王可没说笑!据城阳暖乐楼的老鸨供述,桂宁侯到城阳当晚,便已知晓张翠喜,而你杜太守,便亲自送去了金银绸缎,替张翠喜赎了身,次日便‘许配’给了桂宁侯做妾。桂宁侯收了人,第三日便在城头与你‘小坐’,第五日离城,不出半月,吏部便递了举荐,陛下便下了旨——这一连串的事,难道都是巧合?”

他抬手,掷出一叠供词:“这是暖乐楼老鸨、龟奴的供词,还有你府中下人偷偷递出的证词,上面写得明明白白:你为了攀附桂宁侯,特意挑选色艺双绝的张翠喜,用重金赎身,献给桂宁侯做枕边人,只为换一个保举的机会!你敢说,这些都是假的?”

杜之贵看着那叠供词,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叩首:“陛下!王爷!罪臣冤枉!罪臣绝无此事!这都是有人故意陷害!”

“陷害?”齐王挑眉,“谁会陷害你?老鸨?龟奴?还是你府中下人?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冒着杀头的风险,编造这些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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