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来问去都只会喵喵叫一种回答,祁宁安就算对着她施加了法术,也丝毫不起作用,让她拎着猫没有一点办法。
虽然先前养过华尝原身一阵,但几乎都是手底下的嬷嬷在负责接触,她根本没有多加关注,现下分辨不出来,始终无法确认这猫是不是华尝。
正苦恼着,唐崔却每日雷打不动的跑到她面前,旁敲侧击问她何时开始教他练剑。
祁宁安原本就是哄骗他的,当时只是随口一说,这样才能让他之后心甘情愿把猫留在她身边。
目的是达到了,她原本以为他只是一时起意,只是几日过去,他对学剑的兴致完全没有减少。
唐崔每日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让她根本脱不开身出门找线索,正想施法去除他的记忆,景乐渝却主动替她接下了这个‘重任’。
祁宁安琢磨不出他在想什么,近日老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但她倒是不介意,毕竟不亏,心情便立刻好转,将唐崔交给了他。
景乐渝虽然平日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但教起人来一点不含糊,十分严苛。
唐崔也并未有过一句怨言,加上本就有一定的基础,剑法几乎是突飞猛进。
景乐渝还从自己那处寻了一把剑给唐崔,那剑通体雪白,周遭散发出细碎的灵气,即使没有光线的情况下仍旧流光熠熠。
比之他原本那剑不知趁手了多少。
*
积雨干透过后,墙角已钻出几丛嫩生的颜色。
初春的风总算没有先前那般冷冽,但这也意味着在此处停留的时间已然很久。
祁宁安越发意识到不能再在此处浪费时间了,又飞到华尝院里威逼利诱了几次,但仍旧毫无用处。
这一番折腾之后,她不仅未找到出去的办法,连棱角都被磨平了不少。
想离开的心思越强烈,却越是找不到头绪。
这日,唐崔一早便带着小唤出了门,说是有约,晚间才会回来。
祁宁安半个身子都懒懒倚靠在桌边,朝一旁静坐的景乐渝眨了眨眼。
“夫君,你好生无用,这么久了也没能带我离开。”
景乐渝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闻言连看她一眼都不曾,也并未开口回应。
祁宁安毫无自觉,见他不应,便又靠近了他些,细软柔荑轻轻抚上他手,”你说,我们要是真得离开了,小崔怎么办?你这样悉心教导他,想必一定是喜欢得紧,之后能舍得下他么?”
她话间惋惜,捉住他衣袖轻摇了摇,仿佛真的全心全意为男人考虑。
话音未落,男人目光落在她面上,恍若无意般将手抽出,敷衍道,“为夫心中唯有娘子难以割舍,其他于我来说都是一样,娘子不必多虑。”
祁宁安手下一空,便听见男人模棱两可的回答,“是么?”她缓缓收回手。
只是顺着她的话接下去罢了,是与不是,又有何差别呢。
因而景乐渝没有接这话。
她便继续道,“未时了,景公子。”
“景公子现在与我坐在一处,是在等什么?”
女子幽幽道,视线从男人的脸移下,如一片羽毛般扫过喉骨,又扫到胸脯,隔着层层衣料似乎窥见了里面的皮肉。
景乐渝手一顿,随即眸光暗沉,似是不知晓她在说什么,好整以暇对上她的视线。
“那夫人又在等什么?”
祁宁安朱唇微勾,起身斜睨着他,“景公子一向规矩守礼,不知道会不会对接下来的事感兴趣?”
她便轻笑,伸手凝出一只透明颜色的蝴蝶,蝴蝶不过扑闪两下翅膀,便如活物一般,随着她指尖飞出了门外。
那蛱蝶栩栩如生,比真正的蝶还要多几分纹样,任是谁瞧了也不由感叹它漂亮。
男人目光却没有从祁宁安脸上移开一瞬,“不论是什么,既然让夫人很是感兴趣,那一定十分别致,为夫自然也想去看一看。”
祁宁安眉眼展露几分笑意。
衣袖轻拂,二人便霎时消失在院中,随着那只灵力凝成的蝴蝶翅翼闪动,最终停留在城外一条潺潺河流边。
尚未靠近那处,压抑的啜泣声已随风传来。
鼻尖一闪而过的檀香,下一瞬便被河水淡淡的腥味冲散,蝴蝶已然随风落在祁宁安指尖,渐渐化为细小的颗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