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文的手慢慢握紧。
“你想怎么样?”他问。
“很简单。”她说,“把这份抵押合同交给我。当着我的面销毁备案记录。否则,明天早上八点,全网都会看到你如何替任远舟清理证据。”
“你没有权力这么做。”他站起来,声音提高,“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被除名的基金经理?一个靠偷拍和威胁活着的女人?”
沈知微没动。
她只是把手伸进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里面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纸已经换好了,她不会发现。”
是财务总监的声音。
也是三年前,她录下的第一段证据。
李仲文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盯着那支录音笔,像是看到了不该存在的东西。
“这不可能……那段录音早就被删了。”
“删不掉。”她说,“我存了三份,一份在瑞士银行的保险箱,一份在许清和的记者协会档案库,还有一份,寄给了梁教授。”
她看着他,“你们以为我孤军奋战。可你们忘了,有些人,从来就没真正离开过我。”
李仲文站在原地,手指掐进了掌心。
沈知微走到桌前,拿起那份抵押合同。她当着他的面,撕成两半,再撕成四片。
纸屑落在地毯上。
她转身走向门口。
走到一半,她停下。
“告诉任远舟。”她说,“下次想用我母亲压我,先问问她会不会原谅你们。”
她开门出去。
走廊灯光照在她的背影上,拉得很长。
电梯还在原位。她走进去,按下B1。
数字开始下降。
就在门即将关闭的一瞬,李仲文冲了出来。他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一段视频预览。
画面里,是她母亲躺在病床上,呼吸机发出规律的滴声。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近,低声说:“药量调整过了,撑不过今晚。”
沈知微的手停在关门按钮上。
她没有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