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嘴角苦涩地勾了勾。
日日盼,夜夜盼,竟给自己盼出了幻觉。
卿长虞这个没良心的,恐怕都把自己给忘了……
突然,眼前出现了个倒挂的人,张牙舞爪:
“吓!”
岁间玉黑脸:“卿、长、虞!”
衣摆在腰间扎得齐整,漂亮眼里尽是得逞笑意。显而易见,这人躲在树上,专程为了这么吓他一下。
幼稚。
三百多岁还玩着三岁的把戏。
岁间玉抓住卿长虞的手,把人直接从窗外拉了进去。
“哎哟哎哟大人轻点…”可怜巴巴的讨饶声,又有点欠兮兮的。
岁间玉感受到手下白布条的触感,下意识放轻了力道:
“上次的伤还没好?”
卿长虞的恢复速度一向很快,距离上次给自己取血也过去了小半个月,怎么会还没好?
越想越蹊跷,岁间玉不由分说解开了布条。
看见手腕痕迹,那病意萦绕的眉眼陡然阴沉下来,目光从伤口转向卿长虞的脸。
卿长虞俨然一副正要开口解释的模样,被岁间玉这么一看,只来得及眨眨眼。
皓白凝霜的手腕上,横亘着两道丑陋疤痕。
其中一道已经几乎消失,另一道却还透着血色,俨然才割破没几天。
“你又割了灵血。”是陈述句。
岁间玉接着问道:“给谁了?”
语气听起来俨然像是在抓出轨道侣。
卿长虞老实道:
“合欢宫的宋宫主。”
岁间玉冷笑一声:
“难怪身上一股子香,原来是去合欢宫泡过一遭了?好玩吗?”
岁间玉的鼻子是否太灵了些?衣服换过,还用了净尘咒,抬手嗅嗅,分明什么味道也没有。
卿长虞全无知觉地添火,如实点评:
“就那样。”
岁间玉气笑了:“就那样?”
眼前景象一转,下一刻,人已经被按在了圈椅上。
岁间玉俯身凑近他眉眼,满头青丝全垂下,扫过他胸膛,清苦药香扑鼻。
“你知不知道宋玉瑶是个什么人?你还救他的命。”
“他要死也是活该的。”
卿长虞安慰道:“只是与宋宫主作交换而已。”
拿不准岁间玉生气的点,但好像自己总是惹他生气。
岁间玉这体弱多病的身子,每次生气的时候面色都格外红润,力气也大几倍,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
只是卿长虞总疑心自己再气一气他,这病美人会被他气昏。
岁间玉吼道:“那是他欠你的!”
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双手按住卿长虞的肩膀,声音很大,字字句句都像渗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