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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蔷(第1页)

第三十章

司春霞想了想,那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自己刚到星城。

那时候家里揭不开锅,初为人母的司春霞急着找活计。听说星城西边陈女士家需要保姆,,虽然陈蔷性格古怪在保姆圈子里早有流传,一连六个保姆接连离职,但开出的报酬比别家高两成,司春霞咬了咬牙,就硬着头皮去了。

推开陈家大门时司春霞愣了神——白墙灰瓦的院落看着体面,院里那棵老槐树却落满枯叶没人扫。陈女士大着肚子一个人穿着半旧的绸缎睡衣来开门,

陈蔷,人如其名,面容憔悴却依稀看得出曾经的美貌。即使是孕期不施粉黛,侧影也想一朵倔强的孤芳自赏的花儿似的。

“司姐是吧?”陈蔷递茶时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晃荡着,明显松了一圈,“主要等这个孩子生了下来之后帮忙照看孩子,然后就是简单打扫。。。我身体不太爽利。”

一整个孕期家里见不到一个男人,连产检都是司春霞陪着上的医院,起初司春霞以为陈蔷是寡妇。

直到月底生产的那天,有个穿西装的男人开着轿车来送信封。陈女士接过时指尖发白,那男人语气公事公办:“顾先生嘱咐,让孩子吃好些。”

等轿车扬长而去,司春霞扶着颤抖的女人回屋,才发现信封里是厚厚一沓钱。陈蔷的脸上忽然浮现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像哭又像笑似的,突然抓着司春霞的胳膊哽咽:“司姐,你说我是不是命不好。”

这话怎么回答呢,司春霞犯了难,命这个东西怎么说的清楚呢,就算要论好不好,也得看跟谁比,跟自己比的话——男人没了生了娃娃但迫于生计不得已来星城打工的自己,司春霞觉得每月还能领到一笔抚养费已经很够意思了。但一想到一个大男人,抛妻弃子像个缩头乌龟一样面也不露一个,每月只打笔钱来,司春霞又觉得这男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生下陈晚侬的第一年除夕,外头鞭炮震天响,司春霞陪着陈家娘俩守岁,侬侬小,熬不住睡了。陈蔷喝了一点酒,大概是酒劲上了头,拉着司春霞的手,眼泪汪汪地说:“霞姐,我心里疼啊……他怎么就能那么狠心……连孩子都不要了……”

那是司春霞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听她提起那个男人。她说,那人现在好像出息了,名字偶尔还能在报纸上看到,光鲜得很。

自那以后,陈蔷再没提过那个男人。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自己女儿身上,管教得极严,盼着她成才,仿佛要把两个人的人生都扛在自己肩上。

虽然不知道那笔抚养费的具体数额,但似乎数额不少——陈蔷几乎没有出去工作过,就能开得起她的工资,还有钱去给女儿报名各种艺术班。

在司春霞眼里,陈晚侬那孩子,心思细,像她妈,什么都感觉得到。她越来越安静,越来越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看人脸色,从不吵着要爸爸。

……

司春霞第一次见陈蔷跳舞,是陈晚侬两岁多的时候。

那是一个月亮很亮的晚上,司春霞因为惦记着第二天要用的炖汤料落在陈家厨房,夜里九点多又折返回去。巷子很静,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陈家的窗户黑着,她以为陈蔷带着孩子已经睡了,便放轻动作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一脉清冷的月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苍白的光带。司春霞正准备摸向厨房,却猛地顿住了脚步,呼吸也跟着一滞——

月光照亮的那一小片空地上,有一个身影在旋转。

是陈蔷。

她穿着一条旧的、颜色已经看不太清的丝绸睡裙,赤着脚,披散着头发,正闭着眼,随着某种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旋律,缓缓地、近乎仪式般地舞动着。

没有音乐,整个客厅死寂一片,只有她脚底板偶尔摩擦过地板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和她压抑着的、细微的喘息。

月光勾勒出她侧身的轮廓,那曾经属于舞者的肌肉记忆苏醒了。她的手臂舒展抬起,指尖延伸出优美的弧度,脖颈像濒死的天鹅般后仰。

司春霞就站在阴影里,大气不敢出。

她看见陈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像悲伤,也不像喜悦,而是一种彻底的放空和麻木。仿佛只留下一具美丽躯壳,在凭借本能重复着刻进骨子里的动作。

她旋转,那旧袍子的裙子便彻底张开了,像一朵已经过了时节,勉强撑着的残花。

很后来司春霞才知道,陈蔷当年是省歌舞团的台柱子,怀了孩子才不得不离开舞台。

因为这,陈蔷对女儿的态度在旁人看来就很是耐人寻味。

她看自己女儿,有时抱着又亲又哄,心肝宝贝地叫;有时却会突然冷下脸。

司春霞记得清楚,有回侬侬摔破了膝盖,哭着要妈妈吹吹,陈蔷却一把推开她:“哭什么哭!要不是你,我现在该在人民大会堂谢幕!”

可说完这句,她自己先愣住了,看着孩子膝盖上渗血的伤口,眼泪哗啦啦地流,又疯了一样翻箱倒柜找药膏,一边给侬侬包扎一边喃喃:“妈妈错了,妈妈该死。……”

彼时尚且只有五岁的陈晚侬,睁着大眼睛不敢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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