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暧昧旖旎在瞬间被凌厉的警惕所取代。
裴南泽揽过江知眠,将人护在怀里:“什么声音?”
江知眠:“你碰到什么了?”
随后又是一阵头皮发麻,指甲盖抠刮木板的感觉,在裴南泽身后,那书柜正在缓缓向墙壁收缩。
窸窸窣窣的灰尘抖落下来。
“这藏的都什么啊,黑灯瞎火的也不怕自己摔了。”裴南泽袖摆举起,顶在两人头上,望向书架底下打开的地道。
江知眠弯腰勾过烛台,沿着火线点燃暗道,两侧灯火浮动跳跃,长长的没有尽头。
“下去看看,叫上商泽晏。”
裴南泽点头,刚要叫人,就听见另一侧的书架后传来一声调笑:“呀,我可以一起下去啊。”
“……”
裴南泽回头,隔着书架同他四目相对,“你,不是说去找人的吗?
“是啊。”商泽晏打着扇子走过来:“我跟他友好交流了一番,才过来的。没打扰到二位吧?”
那确实没打扰到,不管商泽晏是什么时候站在那的,反正他和裴二都没察觉到。
但这样堂而皇之问出来,让他如何自处?
江知眠觉得找出夺尽快离开才是关键,果断抛开两人,径直走下台阶。
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都有种狼狈出逃的感觉。
裴南泽紧跟其后,自知这一切祸源都是自己搞出来的,赶忙上前赔罪。
“江大人,他耳鸣目盲的听不到,况且我俩也没做什么。”裴南泽低声哄道。
江知眠很想问一句‘你还想做什么’,但转念一想,还是什么都没说,这要真问出来,谁知道裴南泽会朝他脑袋里塞什么风月话本。
不远处跟在后头耳鸣目盲的太子殿下,一脸耐人寻味,咋舌摇头。
裴南泽:“这台阶还挺长的啊。”
走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底。
连回音都要荡上几个回合才消散。
“泽晏,那老头问出什么没?”
“就说什么来拿东西啊什么的,反反复复颠来倒去还是那一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失忆了。”商泽晏声音传来。
“你是说,他也对你问了同样的话,比如那什么绘回来了?”裴南泽敏锐察觉到什么,像是确认般问道。
“是的哥哥。”
“哈,那我觉得,出去后,孙府会有惊喜等着我们。”
“到了。”
江知眠举起烛火四下照亮,满墙的画映入眼帘。
裴南泽一瞥,“这画的都是孙小姐?也对,爱慕人家得不到,只能将心里的阴暗想法藏起来了。”
在孙小姐房中,他问那丫鬟自家小姐喜不喜欢孙绘,刚一反驳,画卷就躁动起来,可不就是被戳穿,恼羞成怒了。
“那孙小姐丫鬟不是说这孙绘是前年出现,马车惊马救了人才见面的吗?”商泽晏指着一处壁画。
那画上的仍旧是孙小姐,或者说是孩童时期的孙小姐,脸蛋圆润,整个人都显得稚嫩,看样子像是五六岁的样子,远比十多岁要小的多。
“这还有个马车,走在悬崖边……这边上长的是荨麻?”
荨麻喜阴,多长在人多的肥沃地带,悬崖土壤贫瘠,怎么会大片生长。
商泽晏一路望去,说出心中所想:“莫不是孙小姐坠马,是这小子一手谋划的吧?”
“然后现在被孙小姐知道,受夺的情绪影响气不过就把人给碎了?”
说完一拍手掌,为自己赞叹:“我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