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泽很给面子鼓掌,“你很聪明。”
“不过泽晏啊,有的时候呢,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对的。”下一秒又换上语重心长的语气,裴南泽自然明白他的推导,有理有据,也很合理,可有些时候,“它会误导你。”
“哥哥的意思是说我猜错了?”商泽晏仔细回想了下所有细节,仍旧没发现矛盾所在,但裴南泽说错了,那就错了,他很果断接受,“还请哥哥指点。”
“你没有猜错,只是……”裴南泽一时语塞,也不知怎么去解释,偏头去看江知眠。
江知眠道:“出去看看就知道了,裴二不是说了,孙府会给我们一个惊喜。殿下看了也许就明白了。”
生长在宫中整日面对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商泽晏更擅长应对那些官员的暗话勾结、营私舞弊,同术师常年同鬼魂打交道还是存在差别的。
你若将他放在官场上,不费一兵一卒他能让你丢盔弃甲,跪地求饶,说不定还要感恩戴德殿下宽忍,不杀之恩。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殿下本人,你又抓不住把柄,反而还被他捉弄一番。
有些人生来就注定站在权利至高点,只是长兵短剑各有所长,仅此而已。
“嗯……也还有其他地方。”裴南泽指着头顶,“我们上去。”
话音刚落,三人便回到地面,黑漆漆的密室画廊也变成了排排整齐的书架。
无知无觉却又翻天换地。
商泽晏不信邪,脚尖在地面点了点,是实心的,摔不下去。
眼冒星光,很想学,“哥——”
“是孙绘回来了?”一道低沉声音打断他的雀跃,“我腿脚不方便,你自己进来拿吧。”
转眼就见那老人拄着拐杖,面朝门外,站得笔直。
可外面没人啊。
而且这话怎么听着耳熟呢。
江知眠拍了下他肩膀,示意他过来,“不用理他。”
“有人进来便会如此,等找到夺,自然会恢复原样。”裴南泽拿着一本账册走过来,“你来看看这个。”
“嗯。”商泽晏跟过去,不用人提醒,他似乎知道要找什么,直觉告诉他,出现问题的跟时间有关。
“果然,收支情况停在了上个月,这个月全是空白。”商泽晏翻开最新几日的账单,什么都没有,“这是时间被更改了?”
“算是吧,夺的一种能力,回溯时间。”裴南泽投以赞赏的目光。
商泽晏立刻回以微笑:“所以外面,整个孙府都被固定在了一个……日晷当中。”
“这比喻倒是新奇。”江知眠望着不远处对着空气说话的老人,收回视线道:“晷针自子至辰,本应时序更迭。可在孙府内却行不通,此处天地困于晷盘,行至子时,万物皆如沙漏倒转,重归玄枵之位。嗯……就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归零。”
商泽晏听着,“二位哥哥何时看出来的?”
“呃……”裴南泽同江知眠视线碰撞一瞬,又快速错开,总不能说一开始就感觉不对劲,多打击人,书架角落腻歪一番交接了信息,还把他给落下了,于是敷衍道:“刚刚,不久,就早那么一会。”
怕这家伙再多问,裴南泽提议出去走走:“这里犄角旮旯呆久了怪闷的,咱们出去吧。”
说着拽过江知眠大步流星溜窜出去。
孙府果然如裴南泽所言,赶出去的人又回到孙府,好像之前一没有发生,与往日并无不同。
原本西斜的日光再次当空。
三人动作很快,离开账房就直奔内院。
跟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就是有些东西不需要面面解释就能心照不宣,完全省了些许口舌。
可气氛静下来,裴南泽就不乐意了,他总要说点什么。
从前捉鬼身边跟着的都是废材,突然不说话总觉得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