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漓抚向自己的腹中,肚子空空,未曾怀上凌云霜的孩子。
父亲那边她有该何打算?
秦清漓强压下来这两头为难的情绪,硬着头皮在府中打点好。
等着凌云霜下朝归来,一起去参加父亲设下的家宴。
凌云霜今日回府比往常早些,盔甲未解尽,便大步流星踏入内室。
秦清漓迎上前,替她解下外袍,又吩咐人取来参加家宴的便装。
刚转身,凌云霜便按住她的手,将她拉入内室,低声道:“夫人,你这位父亲来势汹汹,看样子是要问责于我。”
秦清漓闻言,反而将她轻轻抱住,附在她耳边柔声安慰:“将军不必多虑,自有清漓在你身侧。”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心意相通。
很快,两人换好衣衫,并肩前往丞相府,赴这场注定不平静的家宴。
夜色如墨,丞相府内灯火通明。
宴席设于正厅,檀香袅袅。
主位上,秦牧手持玉杯,神色温和。
“凌将军。”他微笑着开口,声音温润如玉。
“老夫这府中虽不比宫中富丽,却也有几处可取之处。来,满饮此杯。”
凌云霜端坐席间,一身戎装虽已换下,眉宇间的英气却丝毫未减。
她举杯,唇角微扬,眼底一片沉静。
“丞相厚爱,凌某自当奉陪。”
秦清漓静坐在她身侧,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裙,烛光映在她清丽的面庞上,衬得她愈发温婉。
她低垂着眼,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似乎对席间的暗潮汹涌浑然不觉。
酒过三巡,秦牧忽然抬手,示意乐师退下。
“府中近日新添了些防卫。”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老夫年事已高,不得不为身家性命着想。”
话音刚落,大殿两侧的屏风被悄然撤下。
霎时,廊柱内传出细微的齿轮转动声,数十支弩箭从暗处探出。
席间众人神色各异,有的佯装镇定,有的则露出惊讶之色。
秦牧端起酒杯,神色自若:“乱世之中,总要有些自保之力。凌将军沙场归来,见笑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慑。
凌云霜神色不变,只是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酒液在杯中荡漾,映出她眼底的冷光。
“丞相深谋远虑,凌某佩服。”她举杯回应,声音不卑不亢。
秦清漓抬眸,视线在那些机关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垂了下去。
她的指尖微微收紧,袖中的掌心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此时,一名门客端着酒杯上前,言辞间尽是试探:“凌将军年少有为,若能与丞相同心协力,定能……”
话未说完,秦牧已端起另一杯烈酒,递向凌云霜:“来,此杯为将军贺,愿将军与清漓百年好合。”
这杯酒,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的。
凌云霜正要伸手去接,秦清漓却忽然起身,将酒杯拦下。
她转身面向父亲,神色平静:“将军伤未愈,妾身代劳。”
说罢,她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她强忍着咳嗽的冲动,神色依旧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