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惊恐万状,想喊我是相爷的人,但看到秦清漓冰冷彻骨、以及周围虎视眈眈的婆子,这句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她若当众暴露丞相,下场只会更惨。
板子声和哀嚎声从院外传来,府中上下震动。
所有人都知道夫人以雷霆手段处置了从娘家带来的、颇有脸面的大丫鬟,罪名是偷盗主家贵重物品。
此举既严明了家规,树立了主母权威,也彻底铲除了隐患。
凌云霜闻讯赶来时,一切已处理完毕。
她当着众人的面,握住秦清漓的手,沉声道:“夫人治家严谨,处置得当。此等背主恶奴,早该如此!”
秦清漓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院内其他下人,开口:“日后若有谁再敢生异心,不安本分,秋菊便是前例。”
下人们皆噤若寒蝉,纷纷低头称是。
秋菊被打了二十板子、几乎半死且一无所有的秋菊被扔出了困凤邸。
她无法再回相府复命,最终结局可想而知。
秦相得知消息后,气得砸了茶杯,却无法发作。
他总不能去质问女儿为何惩罚一个偷东西的丫鬟?
只能暗恨女儿脱离掌控,且凌云霜府邸铁板一块,更难下手。
困凤邸的傍晚,室内淡淡的药香散发,驱散了秋日的微寒。
凌云霜带着一身疲惫从兵枢院归来,肩背的旧伤在阴凉天气里隐隐作痛。
她本欲去书房,却见主屋灯火通明,心下微异。
凌云霜推门而入,一股清苦中带着甘醇的药香扑面而来。
秦清漓正坐在窗边,手中虽捧着书卷,视线却不时飘向门口,显然在等她。
见凌云霜回来,她立刻起身迎上:“妻君回来了。”
凌云霜的视线落在小几上那碗正温着的深褐色汤药。
秦清漓柔声解释道:“今日让凌伯去宫中寻了刘御医,他与我母亲娘家有些旧谊,医术精湛。我请他配了这副方子,能活血化瘀、强筋健骨,对陈年旧伤最是有益。已让府医看过,药也是我看着熬的,火候都按方子上来。”
凌云霜心中蓦地一软。
这份细致周到的关怀,与她过往经历的冰冷算计形成了鲜明对比。
凌云霜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影,便知她为此事费心不少。
“有劳夫人费心。”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动容。
秦清漓试了试药温,觉得刚好,便端到她面前:“温度正好,妻君趁热服下吧。”
凌云霜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苦涩瞬间弥漫口腔,她却眉头都未皱一下。
秦清漓连忙递上蜜饯:“去去苦味。”
凌云霜却没有接,而是握住了她的手。
她掌心一片温热覆盖,开口道:“药很苦,但我心里是甜的。”
秦清漓脸颊瞬间飞起红云,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清漓。”凌云霜唤她的名字。
“谢谢你。”
她这份沉甸甸的心意,正让凌云霜冰封已久的心逐渐复苏。
秦清漓听懂了她的话外之音,低声道:“你我夫妻,何须言谢。”
凌云霜看着她羞涩的模样,爱意翻涌,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上她微热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