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凤邸主院,气氛如绷紧的弦。
凌云霜踏入,玄色战袍未解,肩口处暗红已洇透衣料,步履微滞。
她强自挺直脊背,眉眼间一抹不耐烦,像在掩饰什么。
秦清漓疾步而出,妆容凌厉,目光如电,直直射向那处不自然的肩膀。
她心底一沉,这伤绝非小磕碰。
为防女帝眼线窥破,她当机立断,决定演一场主母发威的戏。
她不先关怀,反而声音陡然拔高,确保周围下人都能听见:“妻君!您还知道回来!昨夜去了何处?为何弄得一身伤!”
凌云霜皱眉,冷声道:“本将去何处,还需向你报备?一点小伤,大惊小怪。”
她气息难掩虚弱。
秦清漓仿佛被点燃,声音带哭道:“这若是小伤,什么才是大伤!您是一军之主,怎能不顾惜自己!”
她随即怒指两名亲卫:“你们是怎么保护将军的?!来人!将这两个废物拖下去,重责三十军棍!就在这院里打!”
命令一出,满院皆惊。
凌云霜烦躁挥手:“行了行了!烦死了!”
却并未真正制止。
管家凌伯立刻带人上前,棍棒声、闷哼声让场面一度紧张压抑。
秦清漓目光死死盯着行刑,随即转向凌云霜,语气强硬道:“妻君,立刻回房。我已让人去请府医了。”
她上前搀扶,避开伤处,半强迫地扶着她往主屋走。
秦清漓边走数落:“您去西郊大营查验新弩机,怎会弄得如此狼狈?下次绝不可再亲自试射那些危险玩意儿!”
关键信息,已悄然散布出去。
回到主屋,府医已候着。
秦清漓在一旁监督换药,满脸心疼,演技十足。
屋内,两人屏退左右,眼神短暂交汇。
秦清漓低声道:“伤口处理得很好,府医看不出端倪。”
凌云霜点头:“你刚刚做得很好,弩机试射的说法,足够堵上悠悠众口。”
秦清漓目光一沉:“可枫月说,你的伤并非意外。”
凌云霜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看来,这困凤邸里,不只有皇上的眼线。”
两人对视一眼,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秦清漓正为凌云霜换药,动作轻柔,指尖微凉。
“还疼吗?”她低声问,眉头微蹙。
凌云霜摇摇头,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
她语气难得带了点调侃:“无碍。比起昨日夫人那场雷霆之怒,这伤算不得什么。”
秦清漓脸一热,嗔怪地瞥了她一眼:“还不是为了你。眼下虽暂时糊弄过去,但府中定还有父亲。还有秦相的其他眼线。昨日动静那么大,他们必会设法探查你伤势的真伪和缘由。”
凌云霜眼神冷了下来:“正好。借此机会,再清一清这府里的虫子。”
她沉吟片刻道:“或许可以再给他们看些他们想看的。”
秦清漓立刻会意:“妻君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