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伤重,需静养。但有一份关于西郊新弩机试射失败的详细报告,必须尽快送入兵枢院。”
凌云霜压低声音道:“这份报告,自然会经过某些人的手……”
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在夫妻二人低语间迅速成型。
午后,凌云霜虚弱地卧于榻上休养。
秦清漓则故意在庭院中,当着几名丫鬟仆役的面,将一封用火漆封好的、标着兵枢院密字样的厚信封交给凌伯。
凌云霜开口道:“凌伯,这是将军熬着伤整理的弩机事故详报,至关重要。您亲自跑一趟,务必即刻呈送兵枢院王主事手中,万勿经他人之手,以免再生枝节。”
凌伯郑重接过:“将军放心,老奴明白。”
他拿着信,并未立刻出府,而是像往常一样,先去了账房似乎要处理些琐事再做安排,这是故意留出的时间空档。
果然,一个负责书房洒扫、平日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文人模样的门客,名唤孙先生。
他见状眼神闪烁,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账房附近。
片刻后,凌伯似乎因急务被另一人叫走,那封密信被他暂时锁在了账房的书桌抽屉里。
孙先生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注意,迅速闪入账房,用极快的手法撬开抽屉取出密信。
他用早已准备好的工具小心翼翼地烘烤火漆,企图窃看内容。
就在他即将揭开信纸的刹那。
“砰!”
房门被猛地踹开。
凌云霜面覆寒霜,虽脸色仍白,但身形挺直,目光如炬,哪有一丝病弱之态。
秦清漓和凌伯带着几名持械亲卫,冷冷地站在她身后。
“孙先生,好手艺啊。”凌云霜的声音冰冷刺骨。
“秦相门下,果然人才辈出,连这等鸡鸣狗盗之术也如此精通。”
孙先生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信和工具啪嗒掉落在地。
他脸无人色道:“将军,夫人。误会。我只是……”
秦清漓上前一步,捡起那封信,撕开封面,里面露出的是一叠白纸。
她目光锐利地看向孙先生,痛心道:“父亲就教会了你这些吗?监视、下毒、窃密!我困凤邸容不下你这等背主求荣之辈!”
人赃并获,无可辩驳。
凌云霜没有在府中处置孙先生。她命人将其五花大绑,塞住嘴。
然后,她换上一身笔挺的官服,虽脸色仍有些苍白,气势逼人。
她翻身上马,押着面如死灰的孙先生,带着一队亲兵,径直前往丞相府。
队伍招摇过市,引得百姓纷纷侧目。
到达气派的秦府门前,凌云霜勒住马,并未下马,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门口惊慌失措的相府家丁。
“进去通传!”凌云霜声音朗朗,穿透力极强,确保周围人都能听见。
“就说本将凌云霜,特来给秦相送还一件‘礼物’!”
秦牧闻讯匆匆出来,脸色铁青:“凌云霜!你放肆!敢在老夫门前喧哗!”
凌云霜冷笑一声,挥手让亲兵将瘫软的孙先生像扔垃圾一样扔到秦府门前的台阶下。
凌云霜语气嘲讽道:“秦相,您这位高足,在我困凤邸不好好做学问,尽学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竟敢窃取兵枢院机密!本将想着,毕竟是您相府出来的人,该如何处置,还得听听您这老师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