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似只觉得在林以安的注视下,自己无处遁形,有种没穿衣服还被探照灯打在身上的感觉。每一寸身躯都被打量,被看穿……
这感觉实在不舒服。
桌上原本诱人的寿司已经凉了,楚似麻木地夹起一块。
“别吃了,口感肯定变坏了。”林以安温言软语。
她似乎不打算就那个问题追究下去,低头开始整理自己的手袋:
“听说中国胃吃不了太凉的东西?打包带回去吃吧,微波炉热一下。”
“嗯。”楚似应下。
尽管用微波炉加热寿司这件事听上去很奇怪。
“送我回酒店吧。”林以安拉上手袋拉链。
楚似最后一口的嚼动停了:“下午不是还有行程吗?去那个……”
“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
林以安指关节压了压太阳穴,方才还顾盼神飞的脸,的确有一抹倦怠。
想起什么,又随意补充道:“你要是还不累,可以去做点自己的事。比如去酒吧唱唱歌?放松一下?”
楚似心里苦笑一下。她倒是想。
还是先回去休息。
昨日一夜无眠,今天上午又各种高强度陪玩,以及方才那场耗尽心力的攻防战,已经让她身心俱疲。如果未来几天都是这种程度的工作量,楚似在心底默默盘算,得跟这位想一出是一出的老板聊一聊涨工资的事了。
将林以安送回云顶酒店,楚似回了自己的老破小。
衣服也懒得换,甩掉鞋子,一头栽进床铺里。
从来没有入睡得这样快,几乎在沾到枕头的下一秒,就陷入了昏天黑地的梦里。
然而,睡梦里面也并非净土一片。
林以安这个梦魇如影随形。
那张梦里显得尤为妖异的脸无限放大,带着神秘的笑,步步紧逼,要跟她唇枪舌战。
楚似四处躲避着,终于避无可避,一身冷汗地醒过来。
太阳已经落山了。窗外的天色彻底黑下来了。
城市远端的霓虹灯,往窗柩上投来了几道微弱的光带。
楚似盯着泛灰的天花板,放空了几分钟。
彻底清醒后,她心头一紧,伸手去摸索到枕边的手机,拇指抹亮了屏幕。
八点半。
林以安的名字干干净净躺在列表里,没有未读消息。
放松感掠过。还好,没耽误“工作”上的讯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