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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陆铭章的死亡（第2页）

一名白衣女子蜷卧榻上，面容苍白如纸，长发枯黄散乱，唯有一双眼睛清明异常，正死死盯着屋顶横梁上的裂纹。她已整整七年未曾说话，也几乎不曾进食，靠点滴雪参膏维生。但昨夜起，她开始剧烈颤抖，指甲抓破床单，口中发出模糊音节。

守在一旁的老太医满头大汗，频频查看药方记录。忽然，他发现今日递来的药汁中，竟混入了一丝蜂蜜香气??这绝非原方所有！

他尚未反应，门外传来脚步声。周承业的侄儿、现任玄甲营副统领周延推门而入，冷冷道：“奉新主管令，此后每日添一味‘甘露饮’，助病人润肺养神。”

老太医欲问详情，却被对方一个眼神逼退。待其离去，他悄悄尝了一口残药，舌尖顿时麻涩??那不是蜂蜜，是微量“醒魂散”，医斋秘药，专治药石所致的神志封闭！

他猛地抬头看向床上女子，只见她缓缓转过脸，嘴角竟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你……你是谁？”老太医颤抖着问。

女子不动，只是抬起右手，用食指在空中缓缓划出一个字??

**春**。

三日后，国立女子学院举行首场遴选考试。

数百名女子从各地赶来，有农家少女，有商贾之女，甚至还有几位寡妇抱着幼女前来报名。礼部官员高坐堂上，满脸倨傲，宣布首科只录十人，且须通过“德行、女红、诵读”三项考核。

戴缨乔装成乡塾先生，混入人群。她看着那些女孩低头绞着手帕，眼神怯懦，心中如压巨石。

第一轮诵读开始，题目出自《女诫》：“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

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站起身，声音清亮：“学生以为，此言谬矣。《诗经》有云‘夙兴夜寐，毋忝尔所生’，男女皆当勤勉自励，何以独责女子柔顺？且观史册，班昭续《汉书》，冼夫人统岭南，武后称帝治天下，皆非‘弱’所能成！”

全场哗然。

考官怒斥：“大胆！竟敢非议圣贤！”

少女昂首：“圣贤亦人耳。若其所言不合天理人心，为何不可议？”

戴缨悄然记下她的名字：沈清梧。

第二轮女红，要求绣一幅“吉祥如意”。多数人绣花鸟蝶纹，唯沈清梧展开素绢，以蓝线细细绣出一幅地图??江南八府水系图，标注清晰，比例精准。

“这是什么？”考官讥讽，“你也配谈水利？”

“去年洪灾，我村三百户流离失所。”她平静道，“若早知河道淤塞之处，或可提前疏浚。女子不能治水乎？还是你们不愿见女子治水？”

人群骚动。

最后一轮德行问答，主考官故意刁难：“若夫君纳妾，当如何？”

她答：“夫妇一体，情义为先。若有爱而分之，是伤本也。与其忍辱偷生，不如拂衣而去，另择明路。”

满堂寂然。

最终榜单揭晓，沈清梧名列榜首。礼部却当场宣布：“首名需经朝廷复核，暂不录取。”

戴缨走出考场，在巷口拦住那少女：“你不怕吗？说出这些话，今后难嫁人。”

沈清梧回头，目光如炬：“先生，我娘饿死在逃荒路上，就因为她是女人，没人肯雇她挑担搬货。我不想再活成别人眼中的‘应该’。我想写字，想算账，想修桥铺路??哪怕一辈子不嫁，也要活得像个人。”

戴缨久久凝视她，终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正是《火种篇》删减版，封面无字，内页却密布隐语与暗码。

“拿着。”她说，“明日辰时，城西破庙见。会有先生教你认真正的字。”

少女接过，郑重藏入怀中，深深一拜。

同一时刻，云知在玄甲营库房深处，终于找到了那份尘封名册：《寒梧计划执行日志》。

翻开第一页，赫然写着：

>“目标编号：X-1，性别：女，出生日期：永昌三年春分，生母：庶妃谢氏（已殁）。任务代号：‘解春衫’。目的：抹除记忆，重塑身份，待时机成熟，替换现存皇嗣。”

她指尖发抖，继续往下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