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阿帕奇
答案,它会自己找上门来。
8月,阿尔斯兰州已进入秋天。
当然不会有落叶,也没有满山红色,只有呼啸的狂风,夜里透过坚固墙壁的寒冷。
去年这个时候,我在上海忐忑不安,决定参加蓝衣社的计划,冒充高能前往美国,甚至幻想得到亿万财富,谁能想到现在?我还留在美国,却是肖申克州立监狱,将于此度过终生。
睁开眼睛,瞳孔又被深深刺痛了一下,昏暗牢房里这道电光,让心跳骤然加快数倍。
手背挡眼从**坐起,才看到一个大盖帽的人影,这是一位狱警。
“1914!”
这个声音非常陌生,不是经常来巡逻的那几个,我小心地站起来靠近铁门,手电光束却突然关掉。
我看到了他的脸。
熟悉的黑色制服与大盖帽,腰间的电棍与手铐,却配着一张陌生的脸。
虽然走廊里的灯光不亮,又隔着密密的铁栏杆,那张脸却特别清晰。
他不是白人,也不是黑人,而是印第安人。
我认得美国印第安人的脸,肖申克州立监狱就关押着不少,是阿尔斯兰州的原住民。他们不同于中国人,具有北美洲人的特点,棕黄色皮肤上有鹰钩鼻,目光深邃明亮,体格硬朗彪悍,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
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就是典型的本地印第安人,但鼻子和眼睛非常特别,就像落基山下食腐尸的秃鹫,却穿着笔挺的狱警制服,孤零零的,很是古怪。
“你是新来的?”
我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说话方式已经违反了这里的规矩——不能对狱警不尊敬。
那个家伙不由分说掏出电棍,没等我反应过来,就飞快地穿过铁栏杆,精确地砸在我的脑袋上。
就像有个东西钻进脑壳,脑门火辣辣地疼痛,接着整个脑袋强烈震**,牢房天昏地暗地旋转,最后便倒在地上。
电棍击中我头部的响声,将老马科斯也惊醒了,他敏捷地翻身下床,将我扶起来大声呼唤。我眼前闪过许多星星,双脚没法站起来,身体平衡感都失去了,只听到老马科斯愤怒地对外嚷道:“为什么打他?”
“他不尊敬狱警。”
一个残酷的声音响起。我靠在老马科斯的身上,恍惚间看着铁门。
那双秃鹫似的眼睛,仿佛另一个世界的魔鬼,隐隐飘出一股死尸的气味,让我不得不忍气吞声道:“对不起!”
“我叫阿帕奇,新来的狱警,负责你们这个监区,今后请配合我的工作,谢谢!”
他干脆利落地说了一串话,又瞥了瞥老马科斯:“看起来你们关系不错。”
“是,如果你再敢打他——”
老头才不畏惧这个印第安人狱警,当年他随随便便就能干掉许多这样的人。
然而,有着武装直升机名字的阿帕奇,却把电棍指到老马科斯面前:“老爷子,你的年纪够做我爷爷了,所以我不打你。”
说完,他走向下一个监房。
“我们的早餐呢?”
“作为违反规矩的惩罚,今天你们没有早餐。”
阿帕奇一路走远,留下难闻的死人气味,我掩着鼻子坐在**,捂着被打的脑袋。
“Shit!”老马科斯终于骂了一句脏话,“我在这里八年了,从没见过这种变态的狱警!”
“他让我感到害怕,因为——我看不到他眼睛里的秘密。”
我申请去了医务室。
伤口虽然不严重,却是最痛的,医生给我上了些药,说最近很少有打囚犯的情况,我算倒霉撞上枪口——印第安人阿帕奇是怎样的疯狗啊?
回到操场后还是很疼,更没力气打篮球了。一阵秋风袭来,裹挟着许多沙粒,让我低头裹紧衣服。自从被冤案判处终身监禁以来,第二次感到无比委屈。
忽然,有个衰老虚弱的声音响起:“1914,你被谁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