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好师兄,我只是暂住,不会给你当打手哦。”
驼兮溪眼眶通红,又觉得什么都不帮,太不义气,两头不讨好,撅唇哼唧唧补充道。
“最多,给你站站场子。”
“好好好,放心,我的好师妹,我不。。。
清晨的雾还未散尽,念安已坐在院中石凳上。她膝上的无字书微微发烫,像是被某种遥远的情绪点燃。昨夜那句“姐姐,是你吗?”仍在她心头回荡,如同钟声余韵,久久不息。她知道,林昭触碰展柜的那一刻,不只是言竹在回应??是小满的魂,是林晚的执念,是千百年来所有未能说完的话,终于找到了新的耳朵。
她轻轻翻动书页,画面浮现:一个穿着昆仑学院制服的女孩站在听语井边,手中握着一片发光的竹叶,闭目凝神。井水倒映出她的脸,却渐渐模糊,化作另一个身影??六岁的小满,扎着歪歪扭扭的羊角辫,正踮脚往井里扔一颗糖豆。
“外婆说,井底住着会听话的鱼。”小满的声音清脆如铃,“我把甜头给它,它就会帮我传话。”
画面一转,林昭睁开眼,轻声说:“我听见了。”
念安笑了。她伸手抚过书页,指尖传来一阵微颤,仿佛有谁隔着时空轻轻握住她的手。她低声呢喃:“你终于来了。”
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不是寻常访客那种试探性的轻叩,而是坚定、沉稳,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节奏。念安没有抬头,只是将书合上,静静放在膝上。
门开了。
来人一身灰袍,肩头落着晨露,眉目间刻着风霜与岁月,却掩不住那一双依旧清澈的眼。他站在门口,望着她,良久未语。
“阿牛哥。”念安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口古井。
“是我。”阿牛哥走进院子,脱下斗笠,轻轻搁在门边。他的铜戒在晨光中泛着暗红的光泽,像是浸染过无数个夜晚的思念。“我回来了。”
念安点头:“我知道你会回来。言竹告诉我了。”
阿牛哥坐下,目光落在那本无字书上。“她……还在等我吗?”
“谁?”念安问。
“小满。”他说,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走,“我走了太久了。我以为……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念安沉默片刻,抬手轻点书页。画面再现:茶馆门前,竹铃轻响,一个小女孩蹦跳着推门而入,手里攥着半块饼,笑嘻嘻地说:“阿牛哥,我又饿啦!”
那是十年前,也是永远。
“她每天都在。”念安说,“不止是她,还有很多人。他们没走,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阿牛哥低头,手指摩挲着铜戒,喉结动了动。“我这一路,穿越了七个星域,只为找一段失传的笛音。有人说,只有完整的曲子才能打开‘心桥’的最后一道锁。我试了太多次,可总差那么一点……直到昨夜,我在火星轨道听见那段跑调的童声合唱,我才明白??不是曲子不对,是我忘了该用什么心情去吹。”
他从怀中取出一支竹笛,通体漆黑,似由千年言竹根雕琢而成,笛孔边缘镶嵌着细小的晶桃碎屑。
“这是我用昆仑最老的一株言竹做的。”他说,“每一片叶子我都听过它的声音,每一节竹管都浸过我的眼泪。昨晚,我把它放在听语井边,井水竟浮现出小满的脸。她对我说:‘阿牛哥,你迟到了。’”
念安轻叹:“但她还是等了你。”
阿牛哥闭上眼,将笛子贴在唇边,缓缓吹奏。音符起初断续,像是哽咽的呼吸;渐渐地,旋律流淌而出??依旧是那首跑调的曲子,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真、更暖。
随着笛声响起,整座小院的言竹开始共鸣。叶片轻颤,露珠凝聚成行行文字,在空中飘浮:
>“阿牛哥,今天的饼要加葱花。”
>“阿牛哥,外面下雨了,记得关窗。”
>“阿牛哥,我想你了。”
一句句琐碎的话语,如同日常烟火,却饱含深情。阿牛哥的肩膀微微抖动,笛声几近断裂,却又顽强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