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得报。”南朝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有寒意,“四皇子会找机会寻个由头将西京和他的属下调回这里,能不能报仇就看我们自己了。”
“到时候是砍了他的头,还是碎尸万段都可以?”岁闲裕问他。
“只要是在战场上,什么样都可以。”
岁闲裕转身走了:“不要让我等太久。”
“不会很久。”
南朝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转身准备回去,他想了想,反正他爹也吃不了,西北物资匮乏,浪费着实不好,于是又从南燮坟头拿了几个果子。
还没咽到嘴里,突然有惊雷砸下。
南朝不可置信地看着南燮的墓,在问心劫雷里深刻反省:“爹,放过我,我再也不吃您的果子了。”
苻越想到这里露出一个笑,他拍拍膝头,示意祝阙靠过来。
“而后爱卿在西北待了三年,功绩斐然,一枪斩天古国主将,身形飘逸,枪法独绝,父皇赐封号飞鸿。”
祝阙听他讲突然想起什么,于是摸自己胸口,这里曾经有一个血洞,长矛穿胸而过,心脉俱碎。
其实与西京那仗并没有众人形容的那般光鲜亮丽,反而打得艰难,岁闲裕重伤,而他本该死在那里的,却被青玉麒麟佩救了一命,可这些事南朝瞒得很好,苻越不知道。
这是南朝与祝阙共同的秘密,于是祝阙看着不明所以的苻越偷偷地笑。
“卿回来的时候,正值金都春暮,风弄长亭十里桃花雨,卿从马上飞身而下,朕当时想的确不负飞鸿之姿。”
苻越不能不承认,那时的南朝青丝如黛云,未卸的肩甲给他添了英武气,即使薄唇微敛,眼中热意也灼得人心痛。
“我还未开口,卿却行至身前突然跪下,好像与我疏远许多。”
“我当时想你长大了,喊我三殿下的时候像一个正经的小将军,却远没有小时候可爱。”
那一年,苻越的父皇、大皇子先后离世,二皇子在国师吴陈的扶持下做了皇帝。
既然南朝大仇得报,皇位于苻越也没什么用,于是他在朝中当上了闲散王爷,整日翻阅诗书画集,收集锒玉金石。
“谁知道皇兄在位不足年两年,就听从国师谗言,不信手足,更何况你我,最后他因贪欲横生,欲换妖血求长生,没熬住死在天心殿,羿长相趁机发难,国师势衰,我当上了这个皇帝。”
继位前那段时间大大小小的刺杀就没停过,南朝和苻越作息一致,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哪怕是登基后的数年里,南朝也常眠于长明宫而非安国公府。
宫里的红纱一一层的,人心也同样难以看透,即使国师退居天心殿不出,朝堂依旧波谲云诡,人与妖,人与鬼,人与魔。。。。。。。还有人与人,所有人都是权争中的一方,皇帝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苻越上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整治金都鬼魔祸事。他令羿赋总领妖司,设立灵修院,命羿长相执教,南朝作为副手,整顿金都防卫,召集散修,统设朝君卫,两年之间鬼魔祸乱有所缓和。
可这偌大朝堂,苻越没有下手空间。
几部尚书以丞相郑求辛为首几乎全部倾向国师,他心知肚明,打压分化,怀柔威压手段几乎用尽,可他始终不能瓦解他们之间根深蒂固的联系。
郑求辛更是软硬不吃,此人有练体境的修为却形貌已至中年,若非当年国师发现此人有灵根并传授了修习功法,上等的资质怕是就这样蹉跎一生了。
知遇之恩,怎么可能轻易遣散?
羿长相提醒他,他掌妖司便发现鬼魔祸事隐隐之中和朝中人有联系,所捉的妖物更是不乏人为驯养投放的。
可苻越始终找不出幕后之人是朝堂上的王公贵族,众吏百官中的哪位。
是国师?丞相?临安侯?。。。。。。还是几部尚书侍郎,还是说是他们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