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粮草殆尽的北狄果然先撑不住,先行退兵了。
回到北境那天,苏元鸣早早等在定谷关外的山坡上,一看到时亭就策马冲了下来,第一时间将虎符原样奉还。
“我听说了,仗打得很漂亮!”苏元鸣比时亭本人还激动,但又忍不住叹气,“可惜我没能跟去帮你。”
时亭认真道:“你的身份不一样,太冒险了。”
苏元鸣:“那这样吧,等我再大点,你也带我去打仗。”
时亭一本正经想了下,觉得可以,点了下头。
苏元鸣噗嗤一笑:“这么板正干嘛,还真是木头啊。”
五日后,高戊一想到北狄的偷袭还是觉得窝心,干脆策动时亭,带着镇远军又将北狄揍了一顿,才算消了气。
撤兵时,时亭差点被一支暗箭射伤。
那箭的尾羽又是雪白的鸦羽。
时亭顺着箭矢方向看去,正好看到那位头戴帷帽的军师。
高戊咬牙评价:“此人名唤谢柯,是投奔北狄的大楚人,却能用上北狄大巫才能用的白鸦箭,不简单啊。可惜跟泥鳅似的,我刚才尝试抓,没抓到。”
时亭淡淡笑了下,道:“北狄此次的行动估计就是他的主意,放他回去吧,和那几位斗一斗,短时间内北狄可没功夫再骚扰我们了。”
高戊不禁笑道:“够损,幸好你没在对面。”
此战传回帝都,崇合帝和群臣皆对时亭的表现难以置信。
且不论他在纷乱战局中一针见血的分析,带兵配合高戊打出的漂亮反击,单单就他的年纪来说,他已经不是一句天之骄子能形容的了。
大楚自古少武将,这一辈却直接出了位战神!
七月上旬,封赏的圣旨传到北境,传旨的人正是曲丞相。
高戊,魏渊,以及参战的其他镇远军将士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赏赐。
至于时亭,直接破例封将,这次大家再没半点意见,反而欢呼起来,一起将时亭抛向高空。
末了,曲丞相笑道:“早就知道你行,可惜你这木头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时亭想了下,问:“老师早就知道北狄的诡计?”
“知道一点,毕竟帝都出事太巧合了。”曲丞相直言,“但为师又想啊,真好趁这次逼你一把,所以直接回京躲着了。怎么样,够煞费苦心吧?”
时亭:“……”这种苦心,也就自己老师敢这么冒险吧。
曲丞相大笑两声,带着时亭去参加军中的庆功宴。
镇远军中的庆功宴比不上帝都那般奢华,就是将平日舍不得的好酒好肉拿出来,顶多再吹个笛子谈个琵琶。
而且吹笛子弹琵琶的也不是什么美人,而是军中的几个老火夫,脸上褶皱都能夹死蚊子。
酒到酣处,连不善饮酒的时亭也被灌了好几杯。
醉意朦胧间,有人提议让时亭舞剑助兴,他听着袅袅琵琶声,还真来了兴致,便点头应下来,将苏元鸣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
将士们争相观摩剑术,惊呼一片。曲丞相看得也高兴,完全忘了某人下的禁酒令,和苏元鸣又喝了好几杯。
末了,时亭仰头瞥了眼天上明月,轻声叹了口气,似乎意犹未尽。
“明天还得出关巡察呢,大家早点休息!”曲丞相看大家也意味未尽,舍不得睡,出声提醒了一句。
就在这时,时亭倏地轻笑一声,直接从高台落到洗剑池旁。
他整个人沐浴在皎皎明月光之中,身形轻盈似飞雪,再加上那张独得上天垂爱的脸,恍若神明降世,引得本来喧闹的众将士当即瞠目,异常安静。
又闻一声轻笑,时亭手中的惊鹤刀向下一挑,一池月色便被搅乱,好似少年与明月在调皮嬉戏。
意气横生,耀眼得过分,叫人心神跟着一颤。
翌日,已经有老将军已经开始巴结高戊,想给时亭和自家小孙女定亲。
高戊统统拒绝,并认真给出理由:“两情相悦才能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我可不替他做主,将来他喜欢谁就取谁。”
于是老将军们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