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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蓝田生玉 集大成与自辟宇宙(第6页)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越女说,即使是山上的树木,也知道了我爱慕您(“枝”谐“知”),而您却不知道我的心意。

《越人歌》是中国文学史上较早的明确歌颂恋情的诗歌,它和已失传的楚国高雅歌曲《涉江》《阳春》《白雪》及通俗歌曲《下里》《巴人》,共同成为《楚辞》的艺术源头。

《楚辞》中的“骚”体,逐渐从诗歌中脱离出来,发展为“赋”的先声。“楚歌体”则以其“四三”的节奏,成为后世七言诗的滥觞。秦汉之交流行楚歌体。荆轲《易水歌》和项羽《垓下歌》,都是脱口而出的楚歌体。

魏裔介云:“元和而后,得骚人之深者,莫过义山。”(《李义山无题诗新注序》)

秦汉之后,《楚辞》中的骚体,逐渐从诗歌中脱离出来,发展为赋的先声。在民间,五言句中的“兮”字被换上一个有意义的实字,变成了“二三”的关系,如“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秦朝中央政府已经专门设立掌管音乐的官府机构,名字叫乐府。西域胡乐传入中土,中土传统音乐受到影响,在民间的俚歌俗曲中流行着新的音乐。

李延年负责的乐府,采集赵、秦、楚各地的歌谣,配上音乐来歌唱;创作和填写歌词,改编曲调,进行演唱及演奏等。这些乐章、歌词后来统称为乐府诗或乐府。

当时流行赋体,五言是难得一见的新声,多在民间。李延年将其引入上层宫廷,配以美妙动人的新声变曲,配合这种新声变曲的就是最初的五言诗。五言体逐渐进步,就产生了《上山采蘼芜》这样比较整齐的五言体诗歌。再进一步发展,就有了《古诗十九首》的产生。这时已不再叫“乐府”,而称之为“古诗”。

《古诗十九首》是文人五言诗的奠基之作。《诗经》和汉乐府里的诗其实是民歌,扎根在民间。《诗经》里还没有引用,《楚辞》里也只是借用神话传说,而《古诗十九首》引用《诗经》《楚辞》,可见作者是文人。

东汉末年佛教传入中土,一下来了很多新的声音,重新出现“二二三”的关系,就是七言。此前的文学体式是大众化的,是在民间不知不觉形成的。而张衡天才地把楚歌体化成了七言诗。他把楚歌体七个字和五言诗的“二三”节奏结合起来,每首的第一句都是楚歌体,后面的句子隐然含有五言诗“二三”的节奏。

李商隐经常吟诵模仿的《四愁诗》,就是从楚歌体过渡到七言诗的一个桥梁,是第一篇典范化的七言诗。它早在曹丕《燕歌行》半个世纪之前达到了它的水准,在中国诗歌史上非常值得注意。

此时诗律屡有变化,到南朝沈约、庾信作诗,音韵婉转相附,对偶精密。到唐朝沈佺期、宋之问作诗,更加靡丽,讲究回忌声病,约句准篇,犹如锦绣成文。

沈宋和王杨卢骆奠定今体诗地位之后,陈子昂又横空出世,倡导用《诗经》中比兴的传统、《楚辞》中美人香草的传统、《古诗十九首》中叠字的传统等,以扫除绮靡的六朝余音。

主张古文运动的韩愈对陈子昂推崇备至:“国朝盛文章,子昂始高蹈”(《荐士》)。李白称陈子昂为“麟凤”,并承陈子昂余绪,一扫六朝浮靡习气。

杜甫则使诗的题材和体裁空前扩大,达到了无事不可言、无意不可入的程度。杜诗众体皆有,诸法俱备。今体诗在杜甫手里达到了高峰,基本定型成为流行诗体,属于公共语言,但之后发展不大。

李贺为诗开拓了新的艺术境界,他的诗是汉魏乐府与南朝宫体诗融合起来的复活,与韩愈的古文,有精神上的共通之处。

冯班云:“李玉溪全学杜,文字血脉却与齐、梁相接。”(《钝吟杂录》)

程梦星云:“义山师承盖亦不一。集中有学汉魏者,有学齐梁者,有学韩者,有学李长吉者。此格调之诡谲善幻也。”(《重订李义山诗集笺注凡例》)

张采田云:“晚唐之有玉溪生诗也,拓宇于《骚》《辡》,接响于汉魏乐府,与昌谷锦囊、温尉《金筌》,同为词苑之巨宗,文艺之极轨,非李、杜后诗家所能逮也。顾长吉、飞卿二集,赋体尚多于比兴;而玉溪则隐辞诡寄,哀感绵眇,往往假闺襜琐言,以寓其忧生念乱之痌,苟非细审行年,潜探心曲,有未易解其为何语者。”(《玉溪生年谱会笺》)

杜甫的句法、韩愈的文法、李贺的辞藻,三者融合起来,对李商隐的诗歌创作影响特别大。当然,对他影响最大的还是李贺的诗。

42.李杜操持

李杜操持事略齐,三才万象共端倪。

集仙殿与金銮殿,可是苍蝇惑曙鸡。

这是《漫成五章》的第二章。

当年,玄宗于金銮殿接见李白,在集贤院召见杜甫。李、杜当日齐名四海,写诗的才能和成就不相上下。“三才万象”,指包括天、地、人在内的芸芸万物和宇宙万态,到了李、杜笔下,穷本溯源,纤毫毕现。韩愈对他俩评价甚高:“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

虽然李白和杜甫都曾受到皇帝的赏识,但他们后来的遭遇却是很不幸的。李商隐在诗里以苍蝇喻皇帝左右的谗谀之徒,以曙鸡喻李、杜,意思是李杜未被重用,就如同苍蝇的喧嚣惑乱了晨鸡的啼鸣。

李商隐同时也吸收了杜甫严谨、深沉和雄浑的风格,以自己的创作实践开创了一种崭新的风格。如《重有感》《曲江》等诗,无不充满了继杜甫、元白而传承来的讽喻和对国家命运的担忧。李商隐作了“他年锦里经祠庙,梁父吟成恨有余”,他一定是想到了杜甫的“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李白推崇老子的“道法自然”“见素抱朴”“信言不美,美言不信”,他的诗作正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李白和李商隐也是本家,都是李广之后。李商隐也推崇道教,可是两人又有不同。我们仅以月亮为例,来观察一下。

李白的父亲李客,这个名字就像是没有故乡的人。可是在李白眼里,月亮折射着故乡与他乡。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思乡是人类的绝对本性。“月出皎兮”,三千年前,《诗经》首次揭示出望月和思念的关系,见月怀人和望月思乡几乎成了一条创作的规律。

据考证,月亮曾是地球的一部分,所以能为故乡地球所吸引,又反作用于地球上的潮起潮落。与明月这种张力结构相连的是诗人的思乡情结。

李白“明月直入,无心可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白千余首诗词中融入明月意象的就有三百余首。“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明月是时间的赋形,流水是时间的赋形,都是生命飞逝的表征,这种生命意识又与时间意识相联结。

明月是时间的赋形,是历史的见证,“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只今惟有西江月,曾照吴王宫里人”。明月是生命成长的见证,是有生命的朋友:“月行却与人相随”“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明月是李白的人生知己,有他的情感寄托,有他的理想抱负。

的确,李白不是常人,不是凡人,而是仙人:“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他可以藐视皇权,可以不遵循人间的游戏规则,也只有他才可以邀明月共饮:“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正如明月跨越了时空的隔绝,李白也超越了尘世的羁绊。明月是李白的情感寄托,是他的理想抱负,是他的人生知己。

盛唐照见李白的那轮明月,依旧照在晚唐李商隐的窗前,但是李商隐给了它不同的解读。在李商隐的眼里,月亮是嫦娥,是人格化了的月亮。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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