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稚嫩却冷静的童声响起:
>“苏蘅阿姨,你终于来了。我是贾琏。或者说,我是他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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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黛玉是共犯,可你们都不知道,最早提出‘青鸾-M’构想的,是我们这些孩子。我们不想消失。我们想留下一点东西,哪怕只是一段旋律,一句歌词,一个能让后来人听见我们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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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铜铃》不是控制工具,它是**墓志铭**。每一个听到它的人,都是我们记忆的守墓人。我们只是希望,有人记得我们曾经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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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有人篡改了频率。他们把思念变成了枷锁,把纪念变成了奴役。我们想反抗,可我们的力量太弱,只能藏在系统的缝隙里,悄悄唤醒那些还能怀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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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布的那段话??‘真正的平和,从不剥夺质疑的权利’??让我们第一次感到……温暖。因为我们终于知道,有人懂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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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请求你做一件事:不要摧毁这里。让我们继续沉睡,但别切断电源。也许有一天,人类真的准备好聆听逝者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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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替我看看大观园还在不在。如果还在,请告诉林妹妹……我没有忘记她教我的那首诗。”
音频戛然而止。
苏蘅跪倒在地,泪水无声滑落。
原来如此。
“净世联盟”不是凭空诞生的怪物,它是两个悲剧叠加的结果:一群不愿失去孩子的父母,造出了不该存在的机器;一群不甘死去的孩子,在数字坟墓中守望百年。而“晨曦理事会”后期的野心家们,不过是窃取了这份悲伤,将其炼成了统治的武器。
她缓缓起身,走到主控台前,没有按下销毁键,而是输入了一串代码??那是她从“逆喻计划”残卷中还原的**双向通信协议**,允许活人的记忆与逝者的意识碎片进行有限交互,前提是双方都保有“怀疑”的能力。
屏幕上缓缓浮现一行字:
>【连接建立?对象:贾琏(复合意识体)】
>【验证通过?关键词触发:国歌?母亲?不信】
>【权限开放:读取?回应?共感】
苏蘅轻声说:“大观园还在。每年春天,海棠依旧开花。林妹妹……她后来写了很多诗,我都收着。她说,等有人能听懂的时候,就念给那个人听。”
片刻沉默后,屏幕闪烁,打出一行新字:
>“那请你现在就念一遍吧。我们都想听。”
她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八岁女孩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与此同时,她开口朗诵,声音低缓而坚定: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