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洲渚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台风来临,稻苗都被吹弯了腰,只有她的甘蔗没有事。若非她后来检查过,还以为她的甘蔗是石头雕刻的假甘蔗。
“事实就是如此,等到了十月,我这些甘蔗就成熟了,届时汁水更多,糖分更高,制作出来的糖会更甜,产量更高更稳定。”洲渚自信地道。
李青瓷久久未语,满脑子都是洲渚第一次种甘蔗就种得如此好,他要不也请洲渚来帮她打理蔗田?
然而洲渚有自己的田地,也不缺钱了,哪里肯轻易地替他干活。
“你这些甘蔗还没有买主吧?”李青瓷试探。
“李郎君想收么?”洲渚开门见山。
李青瓷笑道:“收,自然收,多少都吃得下。”
“那价格可得比一般甘蔗高出三成。”
这么高的收购价,李青瓷自然不肯,试图说服洲渚,她也是糖寮的股东,如果成本提高了,她的分红就会减少。
孰料洲渚早就算过这笔账了,成本的提高确实会减少分红,但她只有百分之七的分利,再少也少不到哪里去。其次,如果这批甘蔗好,制作出来的糖就能卖更高的价格,实际上她还是赚的。
“我这甘蔗可是上好的品种,李郎君吃完那么久,现在喉咙还是甘甜的吧?!”洲渚道。
李青瓷细细品味了一下,发现还真如她所说,心态立马有些许动摇。
不过他们还是你来我往地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定的收购价比李家糖寮原先的甘蔗收购价高出两成,并预付了一些定金。
有了这些定金,洲渚便给打理蔗田的雇工们发了奖金,以嘉奖他们在打理蔗田时的尽心。
其实这些人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用同样的方法种植甘蔗,洲渚的甘蔗就长得特别好,乡里那些效仿她种甘蔗的蔗农要么饱受虫害之苦,要么是种出来的甘蔗发酸,还有的在种苗阶段就发芽艰难。
这些蔗农特意来找洲渚支招,洲渚看过后,确定这些都是很常见的甘蔗的病害,诸如凤梨病、赤腐病等。
针对凤梨病,她道:“蔗种也是要消毒的,可以在它们发芽阶段,用石灰水浸泡。再者,打理的时候要注意湿度,水太多要排水,太干旱了要及时灌溉。还有,要选一些优质的蔗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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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赤腐病,那得在治田的时候就得先扑杀虫卵等,对土地进行消毒杀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出效果的。
洲渚大方替乡人解决种甘蔗的难题,不是没有回报的。在八月底的一天夜晚,就有一名乡人偷偷地来到夏馆,给她通风报信:“黄主事之妻陈氏,纠集了一群地痞,准备趁你的甘蔗还未长成之际便砍伐了,他们准备明晚动手。”
年初的时候,陈氏上门来找茬结果被呵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向黄长生、陈县尉诉苦,结果他们都没搭理她,她安分了半年时间,都没再来找夏馆的茬。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会咽下这口气。她想找整治二人的办法,可论武力,她的人似乎打不过洲渚与池不故,论智取,池不故安安分分没有烦什么过错,洲渚更是跟李青瓷等人交好,他们都能替她撑腰。
这时,她得知洲渚种了十几亩甘蔗,于是她想到了一个恶毒的计划,那便是趁洲渚的甘蔗还未长好,砍伐了它,让她来不及重新种,还血本无归!
她光是想象洲渚种了半年的甘蔗,就盼着年底采收了,没想到会付之一炬时,露出的痛心的画面,便高兴不已。
毁人蔗田这事她自然不会亲自去干,于是就找到了黄长生的狗腿子,让他找一些游走在乡间的浮客,让他们去做这事。事后只要官府不追究,他们就不会有麻烦,可以放开拳脚。
他们密谋的事被乡人知道了,这位乡人受过洲渚的恩惠,不忍心看她受难,就摸黑来通风报信。
洲渚感谢了对方,回头跟池不故商量:“我明晚就到田间守着,我看谁敢动我的田!”
池不故叹气:“守得了一晚,守不了一世。况且陈氏此举无异于盗窃他人田产,此乃重罪,轻则杖百,重则按强盗罪论处,要被判流放之刑。我去找周都头,让他派兵埋伏,届时抓个现行。”
能不自己上阵那自然最好。
第二天,池不故便去找周凭骁了,后者听说有人见不得池不故过好日子要找茬,便让底下的一支十人的队伍分别在洲渚的蔗田处蛰伏。
除此之外,洲渚也找了李青瓷,告诉他有人要对糖寮的原材料下手。
李青瓷一听,虽说拿不出甘蔗就是洲渚违约,但他跟洲渚没仇,可不希望自己的原材料就这么被人毁了,于是也带了几个仆役在附近埋伏。
原本他打算白天就出现的,洲渚说:“你大白天就来这儿,那些地痞肯定会忌惮你而不敢动手,一旦你离开,他们就会卷土重来,你能在这儿守多少天呢?”
李青瓷只好在天黑之后才过来。
到了二更天,很多心疼灯油的人家都已经熄灯入睡。
月亮要后半夜才出来,此时的乡野幽暗一片,只有三两只萤火虫在花草间飞舞。
这时,有一束火光自黑暗中亮起,照亮了四五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们有人手持砍柴刀,有人手持镰刀,还有人手中是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