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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魇灭天体极点论（第4页）

王亚愣住，随即大笑，笑声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待他再抬头，那人已不见踪影。

只剩一句飘散在风中的低语：

>“谢谢你，让我们自己来讲完这个故事。”

黎明时分，王亚离开回音谷。

身后，整座山谷开始缓慢移动??岩石重组，溪流改道，植被新生。几天后，地图上再也找不到它的位置。有人说它沉入地底，有人说它飞向云端，还有孩子坚称，它变成了会走路的山，专门收集人们说不出口的秘密。

而王亚继续南行。

一年后，南方海岛渔村，一位白发老人常坐在码头尽头，听渔民讲海怪传说。每当有人问他是谁，他总是笑着摇头：“忘了。”

但他记得每个故事。

两年后，西北沙漠绿洲，一所露天学堂中，孩子们轮流讲述祖先迁徙之路。其中一人提到：“后来来了个没名字的旅人，教我们不要只信碑文。”旁人问细节，答曰：“没人记得长相，只知道他总说，‘试试别的说法嘛’。”

五年后，东方都市废墟，一群青年在断墙间重建图书馆。他们在主厅中央立起一座雕像??没有面孔，没有姿态，只是一本书摊开，书页随风翻动。基座刻字：

>**献给所有未曾署名的讲述者。**

而在世界最南端的极光之下，一座孤塔静静矗立。塔顶房间内，摆放着一只玻璃柜，里面陈列着一支残破金属笔，标签写道：

>**编号：RW-001（原型）**

>**备注：最后一次使用记录??主动归还。**

无人知晓是谁放在此处，亦无人前来祭拜。

唯有每年冬至之夜，极光变幻之际，塔内会响起轻微的翻书声，仿佛有人正一页页读着尚未写完的世界。

王亚最终定居于一座无名山村。

他不再行走，终日卧床，记忆日益模糊。有时连自己名字都要别人提醒。可每当孩子围坐身边，请求讲故事时，他总能说出一些片段??支离破碎，前后矛盾，却总带着温暖的光。

直到那个春日午后。

阳光正好，桃花纷飞。

一个小女孩趴在他床边，轻声说：“王爷爷，你说过，最厉害的魔法是让人觉得自己值得被爱。你现在还这么想吗？”

他望着她，眼神浑浊却温柔。

许久，他抬起枯瘦的手，抚过她的脸颊，声音微弱如风：

“我不知道……我还值不值得。但我看见你相信自己，这就够了。”

女孩甜甜一笑，跑出去玩耍。

片刻后，守在一旁的林晚发觉不对??老人呼吸渐缓，面色安详，嘴角仍挂着笑意。

她俯身倾听，心跳已然停止。

窗外，桃瓣如雨。

而在全球各地，几乎同一时刻，数百万人莫名抬头望天，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平静。

某些正在争吵的人突然停了下来；某些准备伤害他人的人放下了手；某些孤独终老的灵魂，在临终前喃喃道：“好像有人……一直陪着我。”

没有人宣布，也没有仪式。

但所有人都感觉到??

有什么结束了。

又有什么，真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