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意加重了机密和老师二字,讽刺意味十足。
凌云霜目光扫过周围越聚越多的百姓和官员,声音更大道:“或许是秦相您平日管教不严?还是说相府门风向来如此,就喜好往别人家里塞些手脚不干净、心怀叵测之徒?”
这话简直是当着全京城的面,狠狠抽秦牧的耳光!
暗示他不仅教出窃贼学生,更惯于安插眼线!
秦牧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凌云霜,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总不能当众承认孙先生是他派去的眼线。
凌云霜看着他铁青的脸,心中快意无比。
她继续道:“此人,本将就还给秦相了!如何管教,是我的家事。但我困凤邸庙小,容不下这等大佛!往后,若再有不长眼的爪子伸过来……”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森寒:“就别怪我凌云霜,剁了爪子,再把垃圾扔回它该待的地方!”
说完,她根本不给秦牧反驳的机会,调转马头,大喝一声:“我们走!”
亲兵队伍簇拥着她,扬长而去。
只留下秦牧在相府门前,面对着一片狼藉、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和地上那个让他颜面尽失的礼物。
脸色由青转紫,几乎吐血。
秦牧回到相府,挥退所有下人,独自一人闯入阴森的祠堂。
祠堂内烛影摇曳,香烟袅袅,供奉着秦家历代祖先的牌位。
秦牧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厅堂中显得格外沉重。
方才门前所受的奇耻大辱如同毒火,灼烧着他的理智。
失败的眼线、脱离控制的女儿、当众的羞辱。
所有的一切,最终化为对秦清漓的滔天怒火!
“废物!都是废物!”他猛地一挥袖,将香案上的供品扫落在地,瓷器碎裂声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刺耳。
他面目狰狞,再无平日里的儒雅威严,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疯狂。
“秦清漓!我苦心培养你这么多年!送你入困凤邸,是要你助我掌控凌云霜,扳倒凌家旧部!不是让你去给她做贤妻良母,联合外人来对付你父亲的!”他对着空中咆哮道。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果然靠不住!枉费我多年心血!”他踉跄着走到供奉秦家先祖和已故夫人牌位的龛前。
秦牧的目光死死盯住角落里那个属于秦清漓生母。
他早已逝去原配夫人的牌位。
那双曾经充满算计的眼睛里,此刻只有迁怒的疯狂和毁灭欲。
“都是你!生出这么个不中用的女儿!”他将所有失败归咎于那个早已无法开口的女人。
“既然她不肯为我所用,既然她忘了自己姓什么,那你这做母亲的,也没资格再受我秦家香火!”
说着,他竟猛地伸出手,朝着那个木质牌位抓去。
要将它狠狠摔碎!
“父亲!不要!!!”
一声凄厉的、带着哭腔的尖叫从祠堂门口传来。
竟是秦清漓!
她不放心父亲盛怒下的状态,终究还是拉着凌云霜跟了过来,没想到竟看到如此骇人一幕。